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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凌護衛,別來無恙啊!」暮色中,刑總管與另一男子緩緩走出,乾枯的老臉全是冷笑。「或者,該稱你為江莊主?」江凌臉色一沉,果然,他們是衝著他和寒碧山莊而來的,那莫馨言呢?

  一掌將李義山震翻在地,江凌沉聲道:「你們把莫馨言怎麼樣了?」一眼望去,遠處的寒碧山莊濃煙過後,竟閃現隱隱的火光。

  黑白雙雄見他心神不定,有機可趁,加緊了攻勢。

  「莫大小姐,我還能把她給怎麼樣呢?」刑總管陰沉地笑道:「她雖然背叛山莊,甘為奴婢,但我讓她和鐵箭山莊葬在一起,也算夠仁至義盡了吧!」

  什麼!江凌心中大怒,清嘯一聲,身形自黑白雙雄的劍陣中暴退而出,全然不顧身上空門大口,頓時左臂已被刺出一道傷口,但他亦已搶得時機,伸指一彈,利劍如一道電光,猛地插入刑總管的胸口。

  刑總管頓時慘叫一聲,倒地而亡,暴凸的眼睛也許臨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算盤明明打得好好的,卻獨獨低估了江凌!

  聽聞背後劍風襲來,因擔憂莫馨言的安危,江凌無心再戰,怒吼一聲,猛地拍出兩掌,掌風之勁,逼得黑白雙雄不得不回劍自防,同時足尖一點,飛速朝前方掠去。

  但畢竟受了傷,他此時的身形已不如原先那麼靈活,黑白雙雄漫天撒出一把他們的成名暗器透骨針,針上淬有劇毒,如影隨形般刺向江凌後背。

  只見那高大的身影似乎一滯,卻絲毫未做停留,如暗夜流星般直朝寒碧山莊撲去。

  「打中了嗎?」穿白衫那人問道。

  「應該打中了。」穿黑衫那人點點頭,臉上不無篤定之色。中了他的獨門透骨針劇毒,必死無疑,剩下要做的便只需割下他的頭,等著向李叢山收應得的錢。

  ???

  沖天的火光幾乎照亮整個洛陽城,濃煙滾滾,熱度灼人。

  江凌英俊的臉龐被火光照耀得分外鮮紅,黑眸深處亦燃燒著兩簇跳躍的火焰。

  你一定要等我!你的命,是我的!

  他緊緊咬牙,絲毫不顧從後背處傳來的中了毒針後的麻痺感,一提真氣,躍過層層圍在寒碧山莊外觀看的人牆,飛速朝那一片火海撲進去,絲毫沒有猶豫。

  正如一隻飛蛾,毫不畏懼地撲入火中。

  「看哪,好像有人進去了!」人群發了一陣驚呼聲。

  「天啊,那人是不是不要命了?」另外一人看著灼熱的火光,說道。

  「這下子一定必死無疑!」其他人紛紛搖頭,歎息著。

  整個「凌雲居」已是濃煙沖天,火星在前面四處爆濺,江凌拚命睜大眼睛,一掌以強勁掌風掃開烈焰,大聲喊道:「馨言!馨言,你在哪裡?」

  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萬萬沒想到竟是在這種情形下!

  一根巨大樑柱迎面砸來,他閃身避開,以寬大的衣袖蒙住口鼻,繼續朝裹奔去。

  「莫馨言!」他狂呼,眼前只見一片紅光,爆跳的火花飛濺到頭髮上,頓時間到一股焦味,一顆向來泰山崩於前都能面色不變的心,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那樣,怦怦亂跳,無比的恐慌中糾結著巨大的痛楚,一種預知要失去她的痛楚。

  「不!」他仰天長嘯,目皆欲裂,猛地一掌掃開眼前的火苗,余目所及,突然看到一個白色人影俯臥在地。

  「馨言!」他狂喜地將她抱在懷裡,察知她被人點了穴道,連忙伸手解開。

  「你終於來了!」啞穴被解,乍現那魂牽夢繫的臉龐,莫馨言頓時哭出聲來,撲入熟悉的懷中。

  「你沒事吧。」他緊緊抱住她,上下檢視她的全身,還好,幸好「凌雲居」內頗為寬敞,她躺的地方又恰是一大片空地,所以除了被高溫熱出的一頭汗水,和濃煙燻黑的臉龐外,並無大礙。

  「你流血了,怎麼受傷了?」莫馨言摸到一手血跡,不禁臉色大變。

  「沒事,一點小傷……」原想笑著安慰她,誰知話音剛落,便「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血。

  「江凌!」莫馨言失聲驚呼,瞬間血色全無,止不住全身發顫。

  剛才急著救人,刻不容緩間無暇顧及其他,又動了真氣,背後所中暗器上的劇毒此刻恐怕已侵入心腑,江凌苦笑一聲,只覺全身骨骼酸痛難忍,如被萬蟻啃噬,苦練十餘載的真氣已到了一觸即洩的地步。

  四周爆裂聲不絕於耳,火光熊熊,映得懷中人的臉龐分外嬌美,那輕盈如夢的雙眸有著濃濃的擔憂之色,她可是在為他擔心?他深深凝視著她,道:「我先送你走。」

  說罷在她唇上迅速印上輕輕一吻,氣蘊丹田,悶哼一聲,硬是鼓起全身最後的真氣,作強駑一搏,往她身上一拍,只見莫馨言便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輕飄飄地飛出火海。

  「不!」她不明所以然地吃驚地睜大眼睛,顯出別樣的清純可愛,兩滴淚水順風飛落,滴到他的臉頰,流入他的嘴角。嘗到了,那鹹鹹的傷心的味道,從口中,一起蔓延到心裡。

  一陣狂風,將火勢刮得更旺!爆裂之聲更劇!

  火焰如毒蛇般舞動於前後左右,激起漫天塵灰,零星的火花在眼前微微跳躍,一如夜空中忽爆的美麗煙花。

  江凌癡癡望著越飄越遠的莫馨言,額前的散發隨風輕輕舞動,不停拂過俊冽的臉頰,如岩石般的嘴角突然泌出一道血絲,一滴滴,連綿不斷滴到衣襟上。

  淡淡的、冷漠如冰的線條此列變得無比柔和,嘴角微揚,蕩溢出一個幾乎輕得不易察覺的笑意。

  那是面對死亡時,從他心中,緩緩流露出的最真實的情愫——

  溫柔似水的寵溺……和……深深的愛憐。

  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就算用下毒或者其他各種卑鄙手段,都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成為我一個人的……私有財產!可是現在……我已經無法再保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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