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現在還沒有。」凌江一字一字道:「但總有一天,我會坐上你這個位子!」
莫展雄點點頭,滿臉讚賞地看著他。「好!夠膽識,夠魄力!不過在你當上武林盟主之前,是不是該見習一下怎麼當個稱職的武林盟主呢?」
「莊主……」察覺到莫展雄的:言下之意,莊青峰心中一震,這個年輕人一臉讓人看了不爽的面無表情,來歷不明,怎麼可以輕易地收為莊內弟子?正欲再進言,卻被莫展雄一抬手制止。
「盟主英名遠播,如蒙不棄,自當效勞。」凌江當即明白莫展雄的言下之意,順勢而上。
雖然嘴上說的動聽,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效忠的神情,莊青峰冷眼看著這個男子,心裡甚是不爽!
???
秋日暖陽,遍灑庭院。流香湖畔的印心亭內,坐著兩位娉娉婷婷的女子,亭內石桌上,一壺清茶猶冒熱氣,茶香四溢,兩位眉清目秀的丫環各自環伺左右。
仍是一身白衣的莫馨言拿出兩隻放在竹籃中的青瓷茶碗,只見青瓷光潔如玉,玲瓏剔透,顯是上品,她伸出纖纖玉手,握住茶壺,輕輕斟上三次,上好碧螺春顏色嬌潤,襯以青瓷的色澤,青中泛綠,彷彿綠水倒映青峰,其妙無比。
另一名女子身穿翠綠湖色羅衫,下配白底紅色碎花百褶裙,腰繫一條七彩綢帶,精巧地打了個蝴蝶結,下垂鮮紅流蘇小穗,顯出姣好的身段,襯得活潑俏麗的臉龐更加明艷,正是「逍遙山莊」莊主東方峰的女兒——東方遙。
東方遙伸手拿過青瓷茶杯,輕抿一口,只覺齒頰生津,餘香滿鼻,不禁笑道:「果然好茶藝,似乎比以前更勝一籌!」
「喜歡就好。」白色襯得莫馨言更是清美出塵,但是絕美的臉龐卻並無多少欣喜之色。「自從一旬前遭到伏擊後,爹爹便再也不許我出門,只能花心思在這些東西上面了!」
「是啊,竟敢有人對鐵箭山莊出手,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查出是何人指使?」東方遙道。
莫馨言搖搖頭。「江湖上門派數以千計,不服鐵箭山莊的大有人在,想要徹查,恐怕也是不太可能。更何況查得出這一次,查不出下一次。」
「真惱人!」東方遙搖頭歎道:「別人看我們四大山莊都覺風光無限,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苦楚。」
「江湖這些血腥殺戮,實在是令人厭倦,可恨我又無法脫身而出。」莫馨言眺望流香湖一池碧水,波光粼粼,不禁輕歎道。
「聽說救你的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東方遙問道。
莫馨言心中一跳,那張面無表情的英俊臉龐頓時浮現在眼前,她定定神,笑道:「是啊。爹爹已收他為莊內弟子,負責我的安全。」
「他的武功真的這麼厲害嗎?」東方遙奇道。
習武的年輕人,莫不以成為四大山莊的弟子為榮,但四大山莊對於入門弟子的挑選極為嚴格,無論骨骼、資質,天賦,習性……都有一定的要求,而且人數有限,每年選出的入莊弟子,幾乎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材。想必那人一定十分優秀,才能令莫展雄這麼快就將其納入門下。
「我看還是讓我哥哥早點把你娶過門,這樣他和伯父就都不用這麼擔心了!」東方遙突地摟住她肩膀,嬌笑道。
「別開玩笑!」莫馨言笑著拍開她的手。
「可是我好想叫你大嫂呢!」東方遙支著下顎,調皮地歪著頭。
「我可不想這麼早嫁人,要嫁你先嫁。」莫馨言笑道。
「哼,想得倒美,你年紀比我大,當然是你先嫁。」
「不過才差幾個月而已。」
「反正你當我大嫂是當定了,我和大哥一起來的時候,盟主看見大哥,笑得嘴都合不攏!真是丈人看賢婿,越看越高興。」東方遙朝她眨眨眼。
莫馨言不禁微紅了臉,去捂她的嘴。「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下次就不用再來了。」
東方遙嬌笑著東躲西避。
「你們在談什麼,這麼開心?」一句懶洋洋且微帶戲調的聲音直達耳邊,莫馨言一回頭,只見印心亭外,一位白衣勝雪,如玉樹臨風般的英俊男子站在外面,含笑凝視著她,既帶三分灑脫又帶七分狂傲。同時旁邊還有一位一襲青衣,沉默削瘦的男子,清秀的眉宇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憂鬱,就如影子一樣站在他身邊。
正是「逍遙山莊」的少莊主——東方逍與他的貼身護衛陸惟。
「大哥!」東方遙站起身來,伸手招呼道:「快來快來,嘗嘗馨言姐泡的好茶。」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東方逍笑道,邁入亭內。
「東方大哥。」莫馨言微一福道,後者點頭含笑還禮。
「東方大哥此次前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與爹爹相商?」莫馨言沏好茶,問道。
「言妹果然冰雪聰明。」東方逍笑道。
「他們還能談些什麼,當然是談怎麼把你娶過門。」東方遙開玩笑道。
「小遙!」東方逍道:「別那麼口無遮攔,言妹可不像你,臉皮厚得箭都刺不穿。」
「哼!」東方遙佯裝生氣地叫道:「還沒娶過門,你就這麼袒護她,若真的娶過門,那還得了?!」
東方逍搖搖頭,向莫馨言道:「別理她,小孩子脾氣。」
莫馨言微微一笑。
誰都沒有發覺,一直肅立一旁、比影子還沉默的陸惟,俊美的臉頰已是微微變色,眉宇間縈繞不去的憂鬱,更深了幾分。
一行人走出印心亭,經過流香湖畔,春風習習,湖光微瀾,女的固然是風姿絕代,而男的亦是瀟灑俊美,一如畫中人。
流香湖前,便是寬敞的庭院與練功場,只見約三、四十名護衛清一色淡灰布衫,默立庭院一壁。正前方,莫展雄安然坐於椅中,莊青峰站在一旁,凝神注視場中正在切磋武藝的兩人。
莫馨言心頭猛然一跳,正在場上比武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冷凝肅穆,高大挺拔,儘管換上與眾護衛同色的衣衫,依然無法掩飾分毫那截然與眾不同的氣勢,不是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