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她?到底是誰傷害誰?林風的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不勞你操心,辭職信已經交給你,我馬上會回去拿走自己的東西。」關迪康深深看著林風,看不透他那高深莫測的表情下的玄機,同時亦驚疑自己原來一直都看走了眼,竟然簡單地以為他只是個才華洋溢的年輕人而已,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背景和能力。
「既然如此,淺灘難困強龍,我就不再留你了。」他向林風伸出手。
林風淡淡一握,道:「迪康在線很有前途,我們很可能有合作的機會。」說罷,他向門外走去。
「等等。」關迪康道:「善待沁雪,她是個好女孩。」
林風頓了頓不發一言,逕自走了出去。
文沁雪直到下午才知道林風已經辭職的消息,他的辦公室已是人去樓空。好不容易到下班,她急急趕回家。他不在家裡,他向來有晚歸的習慣,這次又是等到凌晨一點,他才回來。
「林風,聽說你辭職了?」看到他進來,文沁雪忙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焦急地問道。
他不語,走進餐廳,倒出一杯咖啡,是他的好友於寒從巴西度假時特地帶回來的純正咖啡豆熬成的,一室都是濃郁的咖啡香氣。林風站在門口望著漆黑的夜幕,輕啜一口咖啡,不置可否。
文沁雪默默站在他身後,他的聲音淡淡傳來。「如果有一天,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還會不會跟著我?」
她看著他沉默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問這句話。她輕歎了口氣,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既然是這樣又何必要問我?」
他轉過向來,完美的臉龐在夜色中格外迷人。「我給你一次機會。」他緩緩道。
文沁雪的眼睛在剎那變得格外明亮,美麗的光采令林風微微失了神。「無論你貧窮也好,富有也好,健康也好,患病也好,在我眼裡,你就是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林風深深看入她美麗的眼睛,似乎想探究她心裡最深處的秘密。但他所看到的除了深情,一無所獲。如果她是在演戲,那麼她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演員,如果她是在騙他,那麼今夜的暮夜如此深沉,他著了魔似地情願被她欺騙。
他放下咖啡,走向她。文沁雪心跳加劇的看著他緩緩走過來和她面對面,他們幾乎貼近得沒有任何距離,身高的差距,他的氣息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拂動著,渾身強烈而熟悉的男子氣息及淡淡煙草味將她全身緊緊包圍……她能感覺到兩人是如此地親密即使沒有親吻與愛撫,此刻的他是如此溫和,這是一種她所從未見他流露的憂鬱的溫和。
良久良久,像是在拚命克制著什麼似的,林風突然拉開與她的距離,一言不發地向二樓走去。文沁雪悵然若失地看著他的身影,全身因失去了他體溫的接近而顯得極度冰冷。他還是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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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酒吧」內,因為還是下午,雖然是星期天,但氣氛仍顯得悠閒,僅有七、八個客人在聊天、喝酒。這是個很有格調和情趣的酒吧,佈置得十分典雅,每晚有樂隊表演,但也是一些薩克斯、鋼琴之類的音樂,很適合那些事業有成、品味高雅的人士前來娛樂、傾談。
「你有心事。」歐陽冉看著眼前悶頭喝酒的好友,淡淡一笑,笑容充滿了陽光般的氣息。「何不說出來一聽。」
林風皺眉不語,點上一支煙,煙霧繚亂中,他的神情深沉難懂。
「不肯說,那好,讓我猜一猜。」歐陽冉支起下頷。「你這小子總不可能為了事業發愁吧,一定是為了女人嘍。」
林風黯然的眼神說明他所猜無誤,他不禁得意地笑道:「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堂堂風動熱點的林風居然會為了女人喝悶酒,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是十年前騙了你的那個小女生嗎?」
林風一皺眉,這個傢伙,真是該死的精明,他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答應和他一起成立「風動熱點」,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怎麼知道?」
「自從我認識你,你哪有一天不在恨她,哪有一天不在想她?」歐陽冉帥氣逼人的臉上淨是調侃的笑容,這顆臭石頭,不被人狠狠敲一下,是永遠不會醒的。
「我是恨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
歐陽冉歎息了一聲,長長睫毛下迷人的漆黑的眼眸光點一閃,男人長著這樣的睫毛和眼睛對女人來說真是太不公平。「連自己的感情都要欺騙的人,是很可悲的。」
「我沒有欺騙自己,我恨她,不能原諒她的背叛。」
「為什麼會恨?恨到連十年這麼長的時間都無法忘記她?還不是因為你曾經深深地愛過她,所以無法容忍她當初的背叛。」
他的話該死地令他無法反駁,但他愛她嗎?怎麼可能,他愛的是她的身體,可不是靈魂,她的靈魂是發霉、虛榮的、醜陋的。他喃喃道:「我愛的是她的身體。」
歐陽冉搖搖頭。「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
「那我們還要繼續進行收購迪康在線的計劃嗎?」歐陽冉道。
「停止。」
「為什麼,當初不是你執意要搞垮這家公司的嗎?」歐陽冉好奇道。
「關迪康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當初他以為文沁雪是關迪康的情婦,才執意要搞垮關迪康,但現在情況並非如此,況且關迪康的確是個不錯的商人,他不願再與他為敵。
其實在他到美國上學的第一年,便已開創了網路公司——風動熱點,半年後認識了歐陽冉和於寒,一起加入了公司,這兩人都是電腦與金融高手,幾年下來公司的資產早已過億,在美國上市。若非為了報復,他又怎麼到關迪康這種小公司來?
歐陽冉似笑非笑道:「公司是我們三個人的,不能由你一個人說了算。這件收購案,我們公司有利可圖,為什麼要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