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又來搗什麼亂,還一副小媳婦樣,在考驗他的耐心嗎?他重重關上辦公室的門,一把將文沁雪拉進懷裡,粗暴地吻她的唇。
「不要……」她微弱的抗議聲被悉數吞沒,他生硬的動作毫無溫情,恨恨地只想懲罰她,羞辱她。
文件再次散落了一地。
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現在是上班時間呵,萬一被人發現該怎麼辦?剛吻完了張麗麗又來吻她,他當她是什麼呢?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嗎?他可是想要證實這一點?她應該抗拒,應該拚命停止這種難堪的羞辱。可是她不行,在他面前,她只是個笨女人。頭昏昏的,高燒再加上藥物的作用,她更加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是在十年前還是現在。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時間停止,讓一切都停在十年前那一刻。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她傻傻地問他,懷疑自己在做夢。
「因為你既笨又好騙。」他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不以為意,仍是賴在他胸膛。她一點也不介意當他的笨女人。因為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女孩,真的。
往事真是陰魂不散呵,她無法思考,就這樣抱著他吧,就此忘了一切!他熟悉的體溫,是她生命得以延續的力量!
感受到她完全不抵抗的溫柔與嬌弱,林風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力道,粗暴的吻漸漸變得溫柔,那種久違的溫柔。懷裡這個似水般柔弱的女人,正在一點一滴瓦解他剛硬的心。
我愛上了一個有錢人,所以才要和你分手的!
這句吶喊突然冷冷地迴響在他耳邊。他一驚,一把推開文沁雪。真是活見鬼了,他咬緊牙,握緊了拳頭。
文沁雪呆呆地看著林風,眼神憂傷而迷離,紅腫的嘴唇上猶掛著一絲被他粗暴蹂躪後的鮮血。她再次蹲下去拾起文件,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文件袋的厚牛皮紙上。
林風握著拳頭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看來高深莫測。
她輕輕將資料放在辦公桌上,強抑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仍是不受控制地發抖。「這是中聯商務關於網路安全的要求,關總讓技術部務必在一個月內做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她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即使只是他的背影。
聽到關門聲,林風一臉陰沉地轉過身來,緊繃的冷硬的線條比岩石更令人生畏。他的目光落到了文件袋上,潮濕的淚痕依稀可辨,如烙印般刺痛了他的心。他皺了皺眉,她總是這樣,總是一個人偷偷地哭,從來都不吵鬧,抱怨。甚至對於他惡意的羞辱與欺負,都是無條件地忍受。為什麼,是因為心虛嗎?一定是這樣的,因為心虛,所以才不敢聲張。比起他,她更愛有錢人,這不是她親口承認的嗎?可這眼淚,又代表了什麼呢?他看一眼陰鬱的天氣,心情更壞了。
文沁雪低著頭,匆匆走進化妝室,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紅腫的雙眼與嘴唇。涼爽的水撲滿臉頰,她抬頭看鏡中的自己。還算清麗的臉龐但實際上已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生命。
淚與水混合在一起,怎麼也分不清。
心疼,胃也疼,疼得她直冒酸水。她整個人伏在水槽中卻根本嘔不出什麼東西。十年前離開他時,雖然也幾乎痛不欲生,但憑著美好的祝福與希望,相信他的日子會過更好。憑著這份信念,她才勉強撐過了一個人孤寂的歲月。如今面對他時,她才發覺自己還不如以前堅強,也許是愛情使她更加軟弱,他的羞辱,他對她深深的恨意與輕蔑,快要把她壓垮了。
他真的再也不是十年前那個雖霸道但對她卻很溫柔的男人,再也不是了!
? ? ?
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公司年終酒會。老總們總是籍此慰勞辛苦工作一年的全體員工,互相增進感情。酒會在希爾頓酒店舉行,場面熱鬧而隆重。畢竟辛苦了一年,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老總給的紅包也夠份量,雙方都皆大歡喜。
文沁雪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猶如迷失仙境的愛麗絲,獨自站在大堂一角,看著喧鬧的人群。
「雪姐,怎麼一個人站著,不去和大家聊聊呢?」小曼挽著她的男朋友,蹦蹦跳跳地朝她跑來,她的男朋友是個戴著銀邊眼鏡的斯文的大男孩。
「你知道的,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文沁雪微笑著,同時向小曼的男朋友點頭示意,小曼能交到這樣既穩重對她又好的男朋友,真是幸福呵!看到他們,彷彿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與林風。她心裡微微一動,林風呢?他在哪裡?
四周都是談笑風生的人群,她從未如此刻般感到孤立無助。
自從當林風特別助理的一個月一過,她便很少見到他。大多是來去匆匆地在走廊,或是總裁辦公室有那麼一瞥。她總是不敢正視他那凌厲無情的目光,總要等到他走遠後才敢偷偷看他一眼。就像十年前,在未成為她女朋友之前,總是偷偷看他的背影一樣。
「雪姐,你看,大帥哥來了。」順著小曼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的心臟猛烈一跳,他果然來了。
只是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張麗麗。
一身全黑的西服增添了他令人窒息的危險,迷人而慵懶的氣息緊緊攝住了全場人的目光。他的手臂此刻正挽著張麗麗,她一身艷紅高岔的緊身禮服更襯出了惹火的身材,除了妝化得太濃艷之外再無可挑剔之處,這樣嬌媚而一身風情的女人,也吸引了不少在場男士的目光。
「哎呀,完了完了!」小曼跺腳歎道:「看來帥哥鐵定被那個狐狸精吃得死死的了。全公司誰不知道張麗麗愛錢不愛人。看樣子男人十個有十個好色,這話真是不錯。」
「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哪。」小曼的男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