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扯什麼,我跟穆老頭一點關係也沒有!」惱羞成怒,游心澄擲出飛刀,不偏不倚地瞄準洛湘的蛋臉。「思春貓,逃避不是辦法。」她不會反擊嗎?頭一偏,避開飛刀的刀鋒,銀針隨即飛射而出,擦過游心澄的髮根,插進她背後的告示板裡。
「你比我好到哪去,你不是在倒追杜老頭嗎?」
「我哪有?」
戰火升起,一來一往的謾罵聲不斷響起,刀光針影往來不斷,會計部的主管辦公室難有片刻寧靜。
看著洛湘和游心澄藏不住的純真情意,龍天宏的話在齊子望的腦海裡再次浮現——
「揪出真兇又怎麼樣?可能是另一個傷害的開始,放過她們吧!」
* * *
沛浠要走?她要跟周仲邦去美國?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手的。
但他憑什麼阻止她?
她甚至還沒對他所造成的傷害釋懷。
面對各種流言,她沒有半句辯解,也沒有否認,默默承受一切,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擰碎他的心。
若非他的粗心察覺不到她和天宏之間只有純友誼,若非他一意孤行要撮合那段感情,若非他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早已失陷,所有的傷害都不會出現。
如今救她離開這不堪的境地的竟然不是他,而是他的情敵。
也許他的愛不夠偉大,所以不肯成全她。
他是自私,因為他知道在她心裡的人是他,不是周仲邦,就算她跟著他逃到美國,她的心依然在他身上,心中的傷痛更不可能復元。
偏偏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他竟然移不開步伐追上前。
其實只要他表明立場,流言便不會再於天龍集團出現,Brian和嚴君字卻制止了他。
如今仍未清楚行兇者的身份和動機,更未能掌握揪出兇嫌的線索,且對方的行動已更加激烈,兩日前就曾截獲一個寄給楊沛浠的炸彈郵包,幸而未導致死傷,消息得以被全面封鎖。
貿然採取任何行動改變現狀都會引來負面的揣測,使敵人更積極採取行動,破壞現有的部署,影響這次保護行動的安排,更可能將目標轉移至其他人身上,令保護工作更吃力。
面對兩難局面,他是難以取捨,更是百口莫辯。
對一個全心全意愛他,愛龍天承這個人而不是他的家世、他的財產、他的地位的女人,純粹一份至真至誠的愛,叫他如何能不以全意去回應?
當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誤會,想補救也太晚了,重創的心若找不到良方將無法治癒。
一根刺插進心坎,越刺越深,因著急一下子想強行拔出,未有考慮所牽連的其他傷害,結果就是流血不止,情況更糟。
如果他能更體恤她的感受,又或者懂得設身處地為她著想,情況不至於一發不可收拾,怪只怪他太性急、太霸道,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以內,忘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
猶如緊繃的弦,滿心焦急不安無處發洩,龍天承都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總在他身邊默默地支持他的嚴君宇,在他的辦公室裡忍受他的脾氣一整個下午,終於等到他將埋藏的心事一一道出。
「你們早知道我喜歡沛浠,對嗎?」近乎是質問的語氣,他覺得身邊一個真正幫他的朋友也沒有,從來強得只會幫助別人的龍天承第一次體會到何謂無助。
沒有因他的壞脾氣皺眉,嚴君宇對他永遠只有順從,天承對他而言是不可冒犯的再造恩人,他的恩情他一生也還不完,所以無論天承的態度有多惡劣,其他人都退避三舍,他依然會留在他身邊,默默支持。
這次也不例外,他沒有開口回答,只是輕輕點頭承認。
「看著我像小丑一樣,很過癮吧!」忍耐多時,他終於制止不了,對嚴君宇狂吼。
「沒有人想看你鬧笑話,大家都在等你坦白,等你能對自己坦然承認愛上沛浠的事實,對你來說沛浠是你認定的弟妹,你打從心底否定會愛上她的可能,因為你太疼天宏,寧願委屈了自己也不要傷害到他,更不相信自己會感情失控。你知道嗎?你偏執起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說得動你,所以大家只有等,別無他法。」除了那三個小惡魔,嚴君宇在心裡補充。
「你們知道天宏和沛浠根本不是那回事嗎?」怨氣發洩過後,情緒漸漸緩和,他對自己的不禮貌有點歉意,雖然他知道嚴君宇不會怪他。
「起初不清楚,只覺得他們不太像情侶,到紀凝出現,大家就瞭解到他的心意。」不像杜逸凡和穆i嵐,他沒有閒情逸致和三小惡魔打交道,據他們瞭解,三小惡魔早就在賭天承要多久才失陷,當然,他們也是在事情明朗化後才知道。
「怎麼沒有人提醒我!」
「是你聽不進耳內,他們暗示了幾次,你的目光只懂追著沛浠,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回想起來,他們的確多次向他暗示紀凝和天宏的眉目傳情,可他都不當一回事,反而認為是他的背叛令天宏發現端倪,沉痛之餘另覓慰藉。
「我要怎樣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再大的挫敗都不曾令他覺得如此頹喪。
「讓她冷靜一下,如果她真心愛你,始終不會心死。這陣子發生那麼多事,再給她壓力會令她吃不消的。」嚴君宇雖然凡事以天承的感受為重,但既然他已認定沛浠是他今生最愛,他對她當然也多了一份關心,就像對杜逸凡等幾個好朋友一樣。
一分鐘也嫌太久,龍天承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到何時才能贏回她的心。
「對不起,我剛才……」氣過後,他不會霸道的把自己的過錯合理化,是他錯了他還是會承認並道歉。
「省下你的道歉,把這分歉意留給沛浠吧!」
* * *
雖然得到周仲邦的鼓勵和安慰,但楊沛浠的心還是一樣的痛,她已瞞不了自己,再和龍天承共事,早晚她會瘋掉。
今天周仲邦一整天都伴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想起這幾天他幾乎都在她身邊,他不用工作嗎?
對周仲邦來說也算是一點安慰,沛浠終於注意到他了,雖然遲了一個星期。
他的家人都在美國定居,經營一間中型企業,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到美國接管家族生意,考慮到父母日漸年邁,他不得不放棄他的理想,回到家中學習如何當一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