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要耍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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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若說這個入侵者真是個賊,那她也未免太大意了。

  嬌小玲瓏的身影睡得很熟,小手就放在臉頰旁,模樣顯得很放鬆,好像一點也沒有防備似的,一頭長髮蓋住了大半邊的臉蛋,令人看不清容貌。

  他來到顯然已沉睡的身影旁,毫不客氣的一把拎起那個顯得過分輕盈的身軀。

  「你是誰?是怎麼進——」他兇惡的咆哮,在看清入侵者猛然驚醒的慌張臉蛋時,戛然而止。

  他用力眨了下眼,幾乎以為是自己勞累過度——但,不是,她是那麼真實的站在他面前,用一雙帶著惺忪睡意且無辜的眸子看著他。

  「雪初蕾?」他發出石破天驚的驚吼。「你怎麼會在這裡?」

  雪初蕾急忙整理凌亂的頭髮、衣服,朝他揚起羞赧的微笑。

  「我回台灣了。」

  「我是問你,你該死的怎麼會在我家裡?」他終於徹底失去耐性。

  「我考慮了幾天,決定回台灣來——工作。」到最後,她勉強改了口。

  「你要到哪兒工作與我何干?我要知道的是——你怎麼會在我家裡?」邵爾濤咬牙吐出一句。

  他沒想到一趟美國之行,竟會替自己惹來擺脫不掉的麻煩。

  「是邵大哥帶我來的,他說你一個人住很孤單,要我陪你作伴。」她的表情很無辜。

  陪他作伴?

  可笑,他一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需要女人——一個像雪初蕾這種,讓人恨不得逃得遠遠的女人作伴?

  「我不需要!」他恨恨的說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只有我有權決定誰該住進來,不是我大哥!」就算是他大哥,也沒有權力這樣自作主張。

  現在他終於弄懂了!

  難怪大哥今天拚命打電話催他早點回家,原來是存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知道他對雪初蕾非常感冒,還偏偏把她送進家裡!

  邵爾濤看著眼前的雪初蕾,不由自主的微微瞇起了眼。

  他從來沒看過,有那個女人可以在經過這麼長途的旅行、飽受高空壓力與乾燥空氣的摧殘之後,還能這麼動人的。

  經過了將近三十個鐘頭的飛行,她的模樣看起來依然那樣清新粉嫩,就像清晨剛盛開的帶露玫瑰,好像她剛剛不是從飛機下來,而是去美容沙龍似的。

  他不得不承認,雪初蕾確實佔盡了天生麗質的好處。

  「那我可以住在這裡了嗎?」雪初蕾小心翼翼的覷著他陰沉的臉色。「我很會煮菜,可以幫你料理三餐,而且——」

  「不必了。」邵爾濤無情的打斷她。「我只要你離開我的房子,其他我什麼也不需要。」他擺明了下逐客令。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去。」她一臉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被她萬般可憐的模樣給激起了火氣,他憤怒的咆哮道:「你有沒有地方去都跟我沒關係,我只要你滾出我的地方,不要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發完脾氣,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麼。

  「求你不要趕我走!」她苦苦哀求道:「我會很規矩聽話、很安分,絕不會給你惹麻煩的,真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讓邵爾濤竟無端想起離美那天,她不顧一切冒雨而來的模樣——

  在心底翻騰洶湧的情緒是什麼,他不知道,卻隱約警覺到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警訊。

  他早就知道,只要跟雪初蕾扯上關係,就再也擺脫不掉她,而他痛恨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彷彿有一世紀之久,久得讓雪初蕾幾乎勇氣全失,想拎著行李自動消失在他面前。

  但終於,他的唇微微開啟,以淡漠的語氣道:

  「你要住就住,但休想我會照顧你!」丟下這句話,邵爾濤便扭頭上樓。

  孤伶伶的站在客廳裡,雪初蕾臉上沒了笑,只有牆邊的落地擺鐘,低沉的鐘聲襯著她的落寞。

  她不要他的照顧,她只要他——愛她!

  雪初蕾在心底吶喊著,但邵爾濤從不曾明白她的心,只想把她排拒得遠遠的,最好遠離他的生活。

  她雖然粗枝大葉,但他好像忽略了,她的心也會受傷。

  她看得出,他很不歡迎自己。從小時候就是如此,像在玩躲迷藏似的,她找,他就躲。

  她委屈得鼻頭泛起一陣酸,幾乎想打退堂鼓回美國去。

  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反問她:雪初蕾,難道這就是你對邵爾濤的愛?區區一句話就讓你打了退堂鼓?

  不,這十四年來,時間、空間的阻隔,都沒能改變她對他的感情,一句話又算得了什麼?

  她幾乎是打從懂事開始就喜歡他了,她不會放棄也不會退縮,除非邵爾濤親口告訴她——他不愛她。

  勇敢朝自己綻起鼓舞的一笑,她吃力的提起沉重行李,上樓替自己找房間。

  經過樓梯邊那扇緊閉的門扉,她不由得駐足。

  她所深愛的男人就在裡面,他曾經是她生命中的太陽,活力的泉源,快樂的起點——

  她為他等待了幾乎有一輩子之久,為了他,她絕對會堅持到底,直到他願意為她打開這扇門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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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初蕾總算是如願住了下來,但是,情況卻完全不是她當初所料想的那樣。

  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邵爾濤根本不理她,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每天早出晚歸,在家的時間少得快讓她以為,自己才是這棟屋子的主人。

  為了等到他,她還故意配合他的時間早起晚睡,就為了跟他說上幾句話,但幾次之後,她發現自己只是在自討沒趣。

  邵爾濤不是勉強回了兩句話就匆匆閃人,要不就是乾脆不理她,臉上彷彿就寫著「生人勿近」。她雖然憋得痛苦,還是按捺下來不敢貿然硬闖地雷區,免得把他惹惱了,被他給轟出門。

  在家悶得發慌,她實在很想出門四處逛逛,但她已經有十四年不曾回台灣了,這些年來台灣的變化又太大,密密麻麻的街道,跟滿街亂竄的機車,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忍不住擔心一出了門,就找不到回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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