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男人的溫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2 頁

 

  東伊豆的深山上,遠遠才見著一戶人家,巴士一天才跑一趟,雖然與東京同在日本本州,卻是一個清寂、一個繁華,彷彿隔了十萬八千里。

  神崗徹聲音持平,清晰地說:「不是會裡的事務,是我個人的事。」

  「喔?」日駒秀川挑眉,興趣陡然間濃得嗆人。

  神崗徹挺直上身,雙手按在膝蓋上。「『日駒聯盟』在新宿、銀座的幾家酒店和合法賭場,我想將管理權轉交到神成君手中,希望會長同意。」

  「龍一郎的『神成組』不是有自己的酒店和賭場?後樂園一區的競馬場也在他的範圍裡,沒比你輕鬆多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接下來可能沒辦法把心思放在經營上,必須到台灣去,不太曉定哪個時候才能回來。」臉有些發燙。

  日駒秀川眉挑得更高了。「為什麼?」奇了,怎麼回事?這人也會臉紅?

  神崗徹潤了潤峻唇,雙目微斂。「我呃……要去台灣結婚。」

  哪泥?!

  結婚?!

  砰咚--那座破紀錄的「疊疊樂」應聲倒下。

  他這話其實說得太早啦,畢竟婚也沒求,新娘答不答應又是另一回事,卻把日駒秀川長滿鬍鬚的下巴嚇得差些掉下來,悠閒的目光瞬間變得精神抖擻,怔了片刻,終於擠出話來--

  「等、等一下!你--要去台灣結婚?」

  「是。」意念既定,心整個安穩下來,有了最終的方向。

  「什麼樣的女人?」真好奇呵。

  神崗徹略微一頓,唇角隱約牽動。「是個很好的女人。」

  「唔……挺妤、挺好,娶個好女人挺好。」日駒秀川撫了幾下鬍子,模糊喃著,忽然,他右手成拳擊在左手掌心上,終於記起某事,頭重重一點--

  「哎呀呀,我不是要跟你談這個啦!重點是……你先別忙著結婚,『武樂聯合』

  的勝山會長前幾日親自來拜訪,還留下來吃了一頓晚餐。」

  神崗徹下顎微繃,眼瞳中閃過疑惑。

  「武樂聯合」的總部位在關西,掌控著大阪、神戶一帶的黑道勢力,近來,在北海道和沖繩也動作頻頻,底下的幾個小組織和「日駒聯盟」發生了衝突,越鬧越大,兩邊的會長還被警視廳請去相談,希望能管住自家手下,後來是神崗徹代表出面,而「武樂聯合」也請了代表過來會唔,但這一次的會面大有作秀給警方看的意味,雙方的關係仍未改善。

  日駒秀川接著說:「『日駒聯盟』和『武樂聯合』這兩大幫會,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平衡點,要不然,情況會一直惡化下去,關東、關西壁壘分明,最後只會搞到兩敗俱傷,我可不想讓各組的兄弟淪落到警視廳或醫院裡過年。勝山跑來這裡找我,為的也是這事。」

  「會長和『武樂聯合』已經談出結果了嗎?」雖然並不覺得這件事和自己跑到台灣結婚有什麼關聯,神崗徹還是捺著性子等待老人說明,並且認真地提出疑問。

  日駒秀川笑著點頭。「只談大方向,細節部分就……呵呵呵……交給你和龍一郎了。」

  神崗徹一怔。

  他沒時間也沒這個心思哪。那天離開台灣,再次從她們母女身旁走開,心中從未如此牽掛難捨,跑來這座深山,為的就是想放下部分的責任,去完成自己早該完成的夢。

  「會長……我想,我並不適合。由神成君全權處理吧?」

  日駒秀川揮了揮手。「龍一郎的個性太過火爆,光他一個……唉……我瞧是不用談了,直接抄傢伙打個痛快。唉唉,要是伊籐那小子在這裡就好辦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唉唉,咱們『日駒聯盟』怎麼一回事?全日本兩萬多名人馬,竟然派不出一個人來,唉唉唉,難道真要讓人看扁嗎?唉唉唉……」越說越哀怨。

  神崗徹靜默地聽著,心知不能再推托,深吸了口氣--

  「會長,我知道了。請允許我出面處理。」

  「不用了,你還是結婚去吧。結婚是天大的事,娶個好女人回來再說吧。」他又揮手,有氣無力的。

  神崗徹頭一點,再次堅持:「請讓我出面。」

  「哪,你說的喔,是你自己硬要去的,我沒有強迫你喔。」日駒秀川忽然換了一張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笑得挺開心,挑挑眉又說:「再過幾天,『武樂聯合』那邊會派人過來關東一趟,你就負責招待,對方是勝山會長的義女,就是這次協調會談的代表,你和她應該是舊識了吧?」

  「是,之前在警視廳見過面。」就是上回被警方一同請去的那一次,勝山讓自己的義女代表出面。

  「呵呵呵,很好、很好……有了點小交情,談起事來就方便啦。」

  神崗徹卻沒辦法像老人那樣樂觀,那女子不是簡單的人物。

  再者,他的心懸掛在那對母女身上,根本無暇思索其他。

  不知是否太過在意的關係,他竟有種古怪的錯覺,彷彿若不能及時把握住的話,原屬於他的所有,都將從指縫間流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結束休假回到公司,林明暖被安排飛一個歐洲的長班。

  飛回台灣休息了三天,又接著一個三天的東京班,這個班輕鬆許多,今天飛抵東京,明天在東京停留,後天再飛回台北。

  抵達東京,住進下榻的飯店,在一樓大廳沒見到八木或其他熟悉的身影,她取了鑰匙卡回到房裡,丟下行李坐在床邊,怔怔地盯著矮櫃上的電話。

  她可以打電話詢問,飯店裡一定有人能告訴她八木在哪裡。

  然後,從八木那裡,她一定能知道那個男人這兩個多禮拜過得如何?忙些什麼?是不是也在這兒,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心的底層,有個聲音如絲揚起,輕細地問--

  想著誰,就直接打電話給他吧,為什麼要這樣迂迴曲折?為什麼……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