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冷雪玲氣得幾乎咬碎銀牙,她如果不跟那個姓徐又叫小薰的小白癡算清這筆賬,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她到洗手間了。」男人被她這一吼,猶豫了片刻才回答她的問題。
「你叫她給我記清楚,我不跟她算清這筆賬,我的名字倒過來寫。」冷雪玲恨恨地撂下狠話,馬上收線切斷電話。
冷雪玲倒在床上,瞪著天花發呆,不知何時,窗外的雨停了,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前雪白的鉤花窗紗上,看著外面灰白的天空。她緩緩地進入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門鈴「叮咚叮咚」地響起來,把冷雪玲從夢中吵醒,她好夢正酣呢!她夢見一大堆金銀珠寶首飾。和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她正當要把那些珠寶據為己有時,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吵醒她的好夢。
門鈴持續不斷地響,冷雪玲完全清醒過來,她翻身起床,看見膝蓋上的傷、她就來氣。
「誰啊?」冷雪玲不耐煩地問,還好剛才摔得不是很嚴重。否則的話她非要那個敢放她飛機的小白癡,賠償她的損失不可。
門鈴仍然「吁咚叮咚」地響過不停,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像催魂一般。
「來啦!」冷雪玲沒好氣地吼,如果她的門鈴被門外的白癡按壞,她非要按十倍的價錢賠償不過份。
冷雪玲一拐一拐地拐出房間,打開門。站在門外,按著催魂門鈴的,是那個白癡得不能再白癡,說話愛顛三倒四,有異性沒人性的徐小薰。
「雪玲。」徐小薰可憐兮兮地瞧著冷雪玲。
「哼。」冷雪玲冷哼一聲,她還敢給她裝可憐。
「對不起,對不起。」徐小薰閃進門內,一迭連聲只差沒點頭彎腰鞠躬連連道歉。
「你還來幹什麼?」冷雪玲沒好氣地瞪著她,她放她鴿子,八成八是跟男人約會去了,她竟然還敢出現在她跟前?
「你聽我說嘛!」徐小薰忙著解釋。
朋友多年,徐小薰還不瞭解冷雪玲的脾氣嗎?她是那種只會響雷不會下雨,只要「劈哩啪啦」任她發洩一通,就會雨過天晴的人。
「解釋什麼?」冷雪玲轉身把自己拋到沙發上坐下。
「你的腳怎麼了?」徐小薰這才注意到冷雪玲的膝蓋上塗上藥水,似乎是摔傷擦破皮了。
「你還敢問。」冷雪玲凶巴巴地大聲責罵她,「還不是你,居然放我鴿子,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在咖啡店等你,不是你,我也不會摔得這麼慘。」
冷雪玲故意把責任都推到徐小薰的身上,要她內疚死了。
「對不起啦!」徐小薰搔了搔頭,一臉愧疚,「老媽和老姐硬架著我去相親。」
「你不會告訴她們,你跟我有約呀?」冷雪玲一臉不滿,這算什麼解釋?她不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她就跟她絕交。
「有啊!但她們不信,而且……嘿嘿。」徐小薰不好意思地又搔了搔頭。
「嘿嘿?嘿嘿什麼?」冷雪玲那雙又圓又大又漂亮的眼睛凶凶地一瞪,看她一臉心虛,就知道這個小白癡絕沒什麼好事。
「我……嗯啊,我……嘿嘿。」徐小薰一個勁地傻笑;摳摳頭又搔搔首,一副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嗯啊什麼?嘿嘿什麼?你要嘛就快說,要嘛就別說,你知道我沒什麼耐性。」冷雪玲沒好氣地衝她吼,她最沒耐性的喔,她再給她來個嗯啊、嘿嘿,她說不定會先掐死她再說。
「是……是我忘記老媽十天前跟我約好,要相親……的事。」徐小薰說完,馬上跳起來,遠離戰火。
「你……」冷雪玲氣死了,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向徐小薰扔過去。
「你別氣嘛,是我迷糊,你知道的嘛。這幾天我趕稿忙得天昏地暗的,而趕起稿來我就會什麼都忘記,哪還記得老媽跟我說過什麼?」徐小薰就知道她的德性,接過抱枕,可憐兮兮地為自己辯解。
她這是在鬼扯,什麼十天前,根本就是昨天的事,而冷雪玲和她約好去逛街,卻是一星期之前的事。但她哪敢跟冷雪玲直說?她照直說了,冷雪玲不殺了她才怪。
說起徐小薰的老媽和老姐,她們老是架她去相親不是沒緣由的,徐小薰曾經有過一個談了四年戀愛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大學最後一年在海邊滑浪,被捲進大海深處,從此之後再也沒回來。當時的徐小薰因為男朋友猝然而逝,意志消沉了好長一段日子。
徐媽媽和徐姐姐怕她想不開,自此之後,也不理會徐小薰如何反對,時常架著她去相親,只可惜徐小薰沒一個看上眼的,高唱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冷雪玲大學畢業後當上珠寶首飾設計師,而且在這行裡慢慢地混出點名氣,是時下時興的soho一族,她只要接一些設計稿回來,不需要到哪一家公司上班,按時把稿件一交,就萬事Ok。
而徐小薰大學畢業後,也不知是不是男友的猝逝,激發起她潛藏心底的美夢,居然當起言情小說作家。
冷雪玲雖然不認同徐小薰的工作,徐家人只要她不再況溺在痛失男友的悲痛之中,便聽之任之。而徐小薰在言情小說這行裡,也算闖出了點名堂,雖未紅得發紫,但在這行也算有點名氣。
「你……你……你……」冷雪玲說不出個下文,她認識小薰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就是這副德性,事情多起來忙起來,她就會把不該忘或者該忘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她不知被她氣過多少回了,如果不是夠瞭解她,她和她早在八百年前就絕交了。
「對不起啦!」徐小薰向著冷雪玲一鞠躬,誠意拳拳。
冷雪玲還能說什麼?她氣呼呼地瞪著徐小薰,以示她的不滿。
「喂,你還瞪,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喔。」徐小薰在她跟前揚了揚手,好心地提醒,但俏麗的紅唇卻偷偷扯出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