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慕容十九心中的疑惑仍無法釋懷,「可為什麼她要悄悄離開?這完全沒有道理。」君嘯塵輕笑,「若是牽扯上你那寶貝十哥便不難理解了。」
一提到慕容夜楓,她這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卻獨缺與童宛兒關係最密切的人,「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人去通知十哥?」
伴隨在她兩側的菱衣、荷衣立即道:「我們馬上去請十少爺。」
「不必去了,」展浩晴喊住了剛要跨出門檻的兩人,「別白跑一趟。」
「什麼意思?」慕容十九心中一動,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但還需要求證。
「意思是——」接口的是君嘯塵,依舊是慵懶至極的嗓音,「你那寶貝十哥也湊巧的不見蹤影。」
慕容十九秀挺的娥眉微微一擰,不悅的瞟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的語氣含著淡淡的嘲諷,就算她十哥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寶貝」,他也不必這樣刻意指出吧。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大驚小怪了,」她板著小臉,口氣硬邦邦的,「菱衣、荷衣,咱們走吧。」
瞥見她冷冽的神色,君嘯塵就知道她在無言的責備他,以為他早明白事情的始末,一開始卻不明說,存心讓她幹幹著急,唉天地良心哪!
「你不會以為他們是出去散散步這麼簡單吧?」
他輕鬆揚起的音調留住了慕容十九含怒的腳步,她旋過身來,晶亮瞳眸燃著兩簇若隱若現的火苗。
「請你一次把話說清楚,可以嗎?」如果不是礙著還有旁人在,她的話會暗示得更難聽,他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在擔心,卻還有閒情意致耍弄她,好可惡!
她暗暗咬牙切齒的模樣看得君嘯塵無奈的在心中歎氣,誤會似乎是愈結愈深了。
「以你對你十哥的認識,你認為在什麼情況下,他和童姑娘會一起不見人影?」
慕容十九翦水秋瞳波光微閃,緊繃的悄靨頓時出現一股隱忍的滑稽和不可思議,「不可能。」
君嘯塵姿態閒散優雅的啜飲一口茶,「事實擺在眼前。」
實在太……太怎麼樣呢?太出人意料抑或是太匪夷所思?此刻慕容十九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種感覺,只是一股無法控制的笑意從心裡直竄了出來,天!她的十哥真的很寶貝,居然用這種方式收場,真不虧是他的行事作風,不嚇倒一干人不罷休。
「小姐,」荷衣困惑的雙眸直盯著她臉上愈形擴大的笑容,「你和君公子在打什麼啞謎?」
慕容十九笑了出來,「傻荷衣,你還拼湊不出事情是怎麼回事嗎?」
荷衣直愣愣的搖頭,望向菱衣,「菱衣姐?」
菱衣搖頭,無法給她答案,因為她也是一頭露水。
「小姐,你就直說了吧,別折騰我這不靈光的腦袋了。」荷衣好奇的催促。
慕容十九粉唇邊的笑意盎然,「傻丫頭,你想想被妒火激怒的十哥在拉不下臉來承認他對十嫂的感情的情況下,失去理智的他會採取什麼行動?」
皺起了眉頭,荷衣努力的絞緊腦汁,模擬那個瘋狂又衝動的十少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行為……啊!不……不會吧?
她一臉的驚嚇,「小姐,你該不會是說十少爺他……他……他……」她嚴重口吃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慕容十九正極力克制自己不大笑出來,抿著唇點頭,證實她的猜測。
荷衣的櫻桃小口頓時張得足可吞進一顆雞蛋,和同樣愕然的菱衣相視一眼,下一瞬間,兩人爆笑出聲。
天哪,挾持自己的未婚妻!普天之下也惟有他們慕容家最不按牌理出牌的十少爺才做得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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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做什麼?」
君嘯塵蹙著兩道劍眉盯著正在收拾細軟的菱衣、荷衣。
屋內的三人因他的闖入而中斷了手邊正進行的動作,慕容十九已經能夠從他臉上細微的表情看出他的情緒,所以一觸及他冷淡的視線,即刻察覺他的不悅。
「我們該告辭了。」她簡言告之,雖然明知此舉有可能更惹惱他,但她還是想處理得乾脆利落。君嘯塵聞言,黑黝的瞳孔更加深邃,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容十九,目光便轉向菱衣、荷衣,「兩位溫柔體貼的姑娘可否容許讓我和你家小姐單獨相處片刻?」
「不行。」慕容十九一聽馬上本能的否決,也立刻引來了君嘯塵冷峻的一瞥,「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準備出發,不宜再耽擱了……」
慕容十九的聲音愈來愈低,因為她發現君嘯塵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只是以更輕柔的語氣徵求菱衣、荷衣同意他的請求。
「可以嗎?」他的神情真摯懇切。
荷衣第一個抗拒不了他的魅力,沒有一絲遲疑的就要將募容十九留給他,她年紀雖小,但也大到足夠看出他對慕容十九特殊的態度代表著什麼,在她心目中早已認定惟有他才有資格當慕容家的姑爺,所以對他提出的要求完全沒有異議,當下拉著菱衣便要退出,可菱衣沒有動,只是望定慕容十九。
「小姐?」
至少還有一個沒有陣前倒戈,慕容十九欣慰之餘立刻把握菱衣製造的機會,匆匆道:「都收拾好了吧?咱們該走了,呃……君公子,後會有期了。」
君嘯塵眸中精光一問,消逝的速度快得來不及捕捉,但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眼裡醞釀的那一股風暴,這使得她離去的腳步更慌忙了,在無可避免的必須經過他身邊時,她小心刻意的盡量遠離,並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可她雖快,仍快不過君嘯塵,甚至在她還搞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大勢已去。她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被鉗制在君嘯塵懷裡動彈不得,而且驚慌的發現房裹只剩下他們兩人,菱衣、荷衣不知何時已不見人影,霎時她的心湧上一陣涼意,氣惱菱衣、荷衣竟然棄她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