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家了嗎?」
「嗯,還有,我明天要請假。」
龔霞君憂心地望了她一眼,「為什麼?」
「因為我宿醉。」
胡媚兒冷靜的說完這句話,瞥了前方的郎心宇一眼,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招來一輛適巧停在路旁的計程車,走了。
當黃色的車身隱沒在夜色之中,被眾人熱鬧包圍的郎心宇回頭默默地望了車子消失的方向一眼……
「郎博士,快上車啊!」
他洩了氣般無精打采的上車,苦撐起一張笑臉,任誰都可以看出他掩飾不了的失望。
×××
「胡爸、胡媽,這麼早來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可是我想親自跟你們說一聲再見,所以……」站在胡家的大門口,郎心宇笑得溫和。
「沒關係啦。」胡志遠依依不捨的拍拍他的肩,「只是你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台灣了?要回澳洲養無尾熊了哦?」
「回澳洲之前,我要先飛去普吉島。」
「度假哦?可是我沒聽媚兒說她要跟你去普吉島啊!」
郎心宇的頭悄悄地低垂了下來,「不是的,我是和……別人去的。」
「女人哦?」
「是。」
胡志遠和李美鳳對望一眼,有默契地不再追問。「啊,哦,你好好去玩啦!下次來台灣別忘了再來胡媽家坐坐。」
「嗯,我知道。」郎心宇清了清喉嚨,勉強地笑了笑,「我得走了,免得趕不上班機。」
「喂,老太婆。」胡志遠推了推妻子,「人家心宇特地來道別,你叫媚兒出來跟人家見見面。」
「媚兒哦。」
他沒看見妻子的擠眉弄眼,「哦什麼哦,快去叫人啊!」
一旁的郎心宇嚥下失望,擠出笑容,「沒關係,媚兒她應該還在睡吧?別吵她了。」
「沒有啦,其實媚兒她昨天晚上根本沒有回家。」
李美鳳的消息太勁爆,當場讓胡志遠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郎心宇。「你說什麼?!」
「昨、昨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我啊,說要跟一個朋友去PUB喝酒聊天,我有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我還以為媚兒是和心宇在一起咧!誰知道……」
濃濃的酸澀像撒旦邪惡的手緊緊揪住郎心宇的心,他想裝出笑容卻發現自已辦不到。不想讓人看出他對胡媚兒的關切和在意,他只想趕快離開。「我該走了。胡爸、胡媽再見。」
站在街角處的胡媚兒靜靜看著郎心宇踩著沉重的腳步、背影寂寥地坐上計程車離開。當計程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她看見後座的他疲憊地閉上眼,伸手捏揉自己的太陽穴。
此刻的他在想什麼?
她甩甩頭,昂起頭,收回眷情的目光,她甩蕩著皮包往家裡走去。
她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卻知道他要做些什麼--他要去見他的未婚妻,在普吉島享受小別勝新婚的甜蜜假期。
所以他離開了她的身邊,踩進另一個女人的世界。
眨動徹夜未眠乾澀的雙眼,胡媚兒在父母的驚訝聲中踏進屋子裡。
「媚兒,你知道剛剛心宇有來……」
「我好累,想睡了。」
「今天不用上班嗎?」
「請假。」
閉合的門板將父母的喋喋不休擋在門後,胡媚兒丟開手上的皮包,踢開腳下的高跟鞋,將自己扔進床榻裡,她閉著眼睛解開襯衫的衣扣。
突然間,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她想起自己也曾這麼解著扣子!在郎心宇的面前。
心底忽然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重和煩悶,她索性將衣服拉高從頭頂整個脫下!隨手把襯衫扔到一邊,她趴回枕頭上拉起被子想趕快睡著。睡著了就不會再想到他了吧?
哼!誰會想他啊?沒脾氣的爛好人一個,提到動物才會有精神的怪胎!
緩緩閉上雙眼,她迅速沉入夢鄉。也該是休息的時候了,她那一雙在陽明山頂獨自站了一夜的雙腳好酸呵!
隔天,當胡媚兒一如往常風姿綽約的踏進基金會時,卻愕然發現整個辦公室空無一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記得基金會有欠什麼人錢啊?沒理由大家全部跑路了吧!
「咦,媚兒姊你怎麼還在這裡?」剛好回來拿東西的秀芬驚訝的看著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不用上班嗎?」
「啊,對了,你昨天請假所以才不知道吧?霞君姊說要招待大家出國度假。」
「出國度假?!」天啊,霞君這白癡!她哪來的錢擺闊啊?
「媚兒姊,你還不趕快回家準備行李?今天下午的班機呢!」話說完,她就急著想走。
可又被胡媚兒給拉了回來,「要去哪裡度假啊?」
「普吉島。」
×××
普吉島有個著名的高級飯店美麗殿,在一條綠樹圍繞兩旁的車道引導下,不到幾分鐘的車程就抵達美麗殿的正門大廳。佔地寬敞的飯店最讓人稱道的,不只是它的泳池、SPA設備和各種裝潢美麗的設施,而是在飯店的另一頭,一整片專屬於美麗殿的海岸沙灘。
當夜晚來臨時,常見情侶雙雙攜手漫步在浪潮陣陣的海灘上。愛侶的甜蜜耳語聲摻雜著浪潮聲,夜空中星光如織的美麗畫面,叫人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陣幸福的甜美。
至少何映娟是這麼想的。
只是她和郎心宇住進美麗殿已經兩天了,她還不知道愛侶儷影雙雙的海灘究竟生成什麼模樣!
「心宇!」
沒反應。老實說,何映娟並不訝異。
「心宇,從我們抵達普吉島開始,你除了吃飯之外就沒有踏出過這個房間。我快要受不了了!」她換好泳裝了,決定不管他去不去,她都要出去透透氣。
「映娟,你的資料上說有兩隻無尾熊疑似氰酸中毒嗎?」郎心字皺緊了眉心,手撐著下顎陷入一陣思索。「應該不可能啊,阿霸和阿梅的腦袋雖然不靈光,可是應該分得出哪一種尤加利葉能吃、哪一種不能碰啊!」
又是他的無尾熊!何映娟肩一垮,「心宇,我真的比不上無尾熊對不對?」
「當然……呃,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