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備好馬和火把……順便準備一些弓箭。」
狩獵活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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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喔∼∼清音小心地拉著馬韁低頭閃過一枝橫出的枝枒,還好今晚有月亮,可以確定她現在是朝東邊走,不過,她可沒打算一路就這樣騎到和海漠約定的地點,只要稍微遠離那個讓人捉摸不定的朱醒就行了,然後,先找個有人跡的小村小鎮休息,也容易隱遁,再慢慢接下來的行程。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緊緊鎖定的獵物。
頸背竟敏感地泛起雞皮疙瘩,她轉回頭,月影下一切都很神秘,也很詭異,自知不是什麼夜視追蹤高手,趕緊回身坐正,免得看什麼像什麼,結果只是自己嚇自己。
可……那種感覺又來了!
並且,她彷彿聽到後方有著漸漸逼近的馬蹄聲,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管是不是自己嚇自己,她現在就跟逃犯沒兩樣,既然有人追,她當然要放馬奔馳。
結果她一加快速度,後面的蹄聲就更明顯了,絕望也如狂潮般席捲而來,她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比速度、比馬術,又比武術的逃難方式,愈來愈後悔離開京城的錯誤決定,她比較擅長在人群中掩蔽行蹤。
清音喘得比馬匹還厲害,身上多了好幾處刮傷,手心被韁繩磨出了水泡,她渾渾噩噩地覺得自己好像被追得太久了,憑她這種爛馬術根本不可能堅持這麼久,除非……
有人把她當成獵物來追,還慢條斯理的追,愈追愈有趣……很有某人的風格。
太過分了!既然這樣,她偏不讓他得逞!
清音調轉馬頭衝出林子,她知道林外有河,河聲如龍吟,顯示氣勢不凡,但她偏要渡河,就算被水淹死,也好過被人玩死。
只是,在她達成雄心壯志前,一枝響亮的飛箭從後追至,箭頭穿透她的肩,帶著她的身子摔下馬,撲通一聲掉下水!
她還是跌進水裡了……
追蹤者緊跟著躍下馬,卻不急著撈她出水面,月光下,水色迅速染上一層紅。
「王爺,抓到馬了。」
「很好,雖然不是絕佳的狩獵季節,不過,我們的運氣不錯。」鄺允熾伸手按住水底下不住掙動求生的身子。
直到清音喝夠了水,陷入昏迷後,他才滿意地將落魄的水娃娃撈出來,並揚聲宣佈道:「獵到一隻甜美多汁的野味。」
呵呵,今晚可以加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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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陷入昏迷後第三天醒來,清音眨著乾澀的眼皮,呆瞪著陌生的床頂雕花,還有掛著紗帳的床柱,眼前一切陌生得讓她的腦袋加倍茫然。
「小姐醒了?」這聲音不陌生,是阿蓮。
然後阿蓮沒什麼表情的臉出現在清音眼前,還是放大的。「小姐昏迷三天了,要喝水嗎?還是要喝粥?」
清音剛要搖頭,便發現身體痛得難受,下意識瑟縮起的肩頭,更是疼痛難當。
「小姐右肩上有箭傷,已經處理好了,不過,要個把月才能好轉。」
聽到箭傷,讓清音的記憶快速倒轉回那一夜逃跑並中箭落馬的情形,然後呢?她好像在水裡泡了很久,水一定很深吧?要不然她怎麼一直浮不出水面?
「是大人把妳救回來的,我現在就去叫大人過來。」阿蓮動作一向很迅速,說做就做。
清音一個人很努力地想把昏迷前在水中看到的模糊影像搞清楚,無奈被腥紅的血色混染得難以辨明,感覺上很像人影……
「睡美人終於醒了嗎?」人未到,輕佻的聲音先來到。
然後是一把折扇揮到她眼前。
「感覺如何?昨天以前妳還發著高燒呢!溺水、中箭、風寒……嘖嘖嘖,好忙碌的身子。」
早先的經驗讓清音不敢妄動身體,只緩慢地轉動脖子,果然見到那張吊兒郎當的俊臉。
「當時妳的情況真是不太好,還好我們車隊上不僅物資豐富,連人才都濟濟,加上三天前,從各地召集來的從醫官也不少,所以,妳的傷勢和病況都能得到最快速、最有效的處理和治療。」一臉得意邀功的表情。
清音很理所當然的忽略掉。「……這是哪裡?」
她發覺她的聲音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破碎,然後很痛苦的領悟到--
他是她的剋星!
他的命一定很硬,搞不好還帶陰,很陰損的那種。
「哦!我是覺得既然妳的情況已經控制住了,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就讓大家繼續趕路了,走了兩天才到達邊關,這裡是守關將領林大富的府邸,條件不錯吧?瞧妳一住進來就退了燒,昨晚睡得更是香甜。」還是一臉的得意邀功。
竟是邊關?!
他們已經到達邊境了?也就是說,到了這裡,她就可以跟海漠聯絡上了!
「妳看起來好像很興奮,快到家了是不是?」
清音猛地收回逸放的情緒,謹慎地瞄向朱醒。
「那是什麼表情?難不成,其實妳家已經過了?那真是太遺憾了,誰教妳當初沒說清楚,只告訴我妳要往東方走,這整個東方雖然不大,但我的本事就算再怎麼大,也無法靠鼻子嗅一嗅就把妳家人揪出來啊!」不忘宣揚他的本事。
原來……清音偷偷地鬆了口氣,是她想太多,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
但,剛放下的心還沒穩著又提了上來。
不對啊!早在逃跑那一晚就釐清的事實是,他其實是知道了什麼的!
那種可怕的教訓絕不能忘,他的真面目絕不是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輕浮草包樣,他很可怕的!
非常可怕……
那天他講的話既冷酷又尖銳,刺得她體無完膚,絕不能忘。
「怎麼又變了這樣的表情?傷口疼嗎?我已經吩咐阿蓮去叫醫官過來了,還要她順便把湯藥端來。」
這人能把表裡不一表現得像雙重性格,忽冷忽熱、又軟又硬,還能屈能伸……好像不是人,害她一直習慣用非人的形容詞來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