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好處?」他瞇起雙眼,聽出她語氣中微微的嘲諷。
艾媺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接受雜誌的訪問時,不是講明了你喜歡的女人類型嗎?一旦我們的交往成了秘密,你不就可以盡情的和那些能讓你心動的美女們交往了?」
「妳說這些話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梁矢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冷聲問道。
艾媺微微抿著嘴巴,不吭一聲。
「我再說一次,妳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回答我!」
她低著頭瞪著地板,仍是不響應。
他不會知道當她聽見別人說出他喜好的女生類型,回到辦公室座位上又看見別人故意攤在她桌面上,他和別的女人--剛好是他所形容喜歡的類型--親密出遊的照片時,那種震驚、難過與打擊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
他在她認真工作辛苦上班時,卻陪著別的女人逛街Shopphg,而且事後又從未跟她提起過一言半語的。
到底那個女人是誰?怎能如此親密的靠在他身側?而他在背著她和別的女人一起時,又怎麼笑得如此愉快?她真的好想問他,但卻不知為何問不出口。
她在他所開出來的喜歡類型條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項是及格的,她能怪他偷腥嗎?
「艾媺,回答我。這真的是妳的希望嗎?希望我和別的女人交往?」梁矢璣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面對自己,以嚴厲而冷然的語氣緩緩問道。
不,不是。她在心裡吶喊著,但卻聽見自己以淡然的語氣開口說:「一旦我們的關係成為秘密,身為單身漢的你自然擁有交朋友的權利。」
「這就是妳的真心話?」
艾媺抿緊嘴巴,無言的看向他處。
「好,我知道。」他沉默的看了她許久,終於鬆開手的退後一步。然後絕然的轉身走向大門的方向。
「矢璣!」艾媺不由自主的叫出聲,心裡突然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恐慌,覺得他這麼一走,自己將會永永遠遠的失去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臉上完全是一副面對陌生人的疏離樣。
「我們並沒有說要分手對不對?雖然關係要變成保密的狀態,但是我們並沒有分手對不對?」她強顏歡笑的緊盯著他。
梁矢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有回答。
「對不對?」她又再問一次,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雙眼中逐漸泛出一抹可疑的淚光。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他的沉默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問,而每多說一次對不對,她的嗓音便多了幾分顫抖。
她的樣子是那麼的惹人心疼與憐惜,但是對他所說所做的事卻又是那麼的令人氣憤難乎。她難道不知道他家再有錢,他的知名度再高,他仍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男人嗎?他也是會受傷、會心痛的。
他是那麼的愛她,而她卻只想要隱瞞他們的關係來成就她的工作與友情,甚至於還暗喻的說出她不在乎他去另結新歡的話來,她真的是快要把他給氣死了!
「對不對?」
淚水緩緩的滑下她的臉龐,也揪痛了他的心,他多麼想立刻擁她入懷好好的愛她一番,但是他也知道這樣做並不能解決問題,不能改變她所希望的一切,以及由她的希望所引發在他體內沸騰的憤怒。
「矢璣,對不對?」她再次問道,聲音已接近泣不成聲。
「一切都如妳所願。」他終於緩慢的開口看著她說,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開門離開。
關上大門的剎那,他似乎聽見了她放聲哭泣的聲音,但是這一切都是她所要求的不是嗎?她為什麼還要哭,該哭的人應該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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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溫室效應的關係,即使在俗稱一年四季如春的寶島台灣,夏天仍足以熱死人。
艾媺揮汗如雨的走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趕往下一個面試的地點。
她即使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除了渾身佈滿了汗臭味外,她的頭髮凌亂,衣服和褲子上都沾有污漬,手心、手時有著微泛血絲的傷口,而且她還懷疑讓她走路變得一拐一拐的膝蓋,是不是也受傷流血了。
今天的她超級不順,除了一早就打翻了牛奶,摔破了她最喜歡的一個馬克杯之外,她的第一個面試因塞車而遲到,在趕赴第二個面試場所時,又被一台逆向行駛進單行道的機車擦撞到弄成現在這副模樣,而且肯定的是,她接下來的面試又要遲到了。
好熱、好痛、好難過。
為什麼天空明明是烏雲密佈,空氣中卻仍充滿了熾熱的氣息,烘得她如置身於巨大的烤箱中,連呼吸都覺得氣管像要被燙傷了一樣。
她的手好痛,腳也好痛,為什麼明明只是一點小擦傷,泛出來的血集結起來甚至於不到一滴的份量,傷口卻可以痛得她抽氣不停,甚至還痛得想哭?
好難過,她真的好想哭,但是這單純只是為了今天所有的不順遂,或者是傷口的疼痛所引發的難過嗎?
矢璣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和她聯絡,也沒回他們同居的家了。
怎麼辦,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要不然為什麼都不來找她,也不和她聯絡?甚至連她打電話找他,他的手機永遠都是無人接聽,或者是打不通的狀態。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前方的視線突然變得一片模糊,艾媺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流下淚來。她伸手用力的抹去淚水,卻一個不小心讓手心上的傷口染上淚水,痛上加痛。原來這就是在傷口上灑鹽的感覺,她現在終於可以體會。
想笑卻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她不斷的用手去抹那不停掉落下來的淚水,卻只是讓傷口更痛心更痛,淚水也就更加難以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