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老是晃蕩也沒有意義,我得認真的思索一下,甚至找些我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蕭家的家產雄厚,兼之好武,蕭中塵自小有如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他不用像一般人埋頭苦幹,就能輕易地獲得他要的財富、武功、友情,甚至是女人。
他除了在女人方面有所節制外,財富、武功和友情是他一直以來生活的三大重心,他可以為學習一種新兵器,三日三夜不吃不睡;他也可以為追尋更大的財富利益,盡全力維持西域商道上的平靜與安全。
這些年來,他過得多采多姿,但好友難得,知心的更少,財富和武功之於他,擁有再多也不過如此,他徹底厭倦了。
因為厭倦,所以才回家,希望找到另一項讓他醉心的事務,哪怕是最簡單的也好,只要讓他有事可做。
「你找到了嗎?」陸雙絲別有用心的嬌艷一笑。
「還沒有。」發了一會兒呆,蕭中塵不想了,反正他現在的時間可多得很。
該等他自己領悟,還是替他盤算盤算?陸雙絲淺笑飲茶,」今日西北大藥商的程老闆一大早便眼巴巴的往府裡來,還帶了一大堆珍貴的藥材,這可奇了,我們家需要這些東西嗎?惹人晦氣。」
「你幹嘛不早說?女人,」蕭中塵如火燒屁股般跳起來,」浪費我這麼久的時間,萬一程老闆不等走人了,緇衣又得等上大半個月。」
還裝!明明就是關心任緇衣,卻死不肯承認。」去吧去吧,既然是你把人家請來,我也不好意思留你閒聊,去忙吧!」陸雙絲悶心的呵呵笑,揮手示意自己的兒子離去。
蕭中塵走往偏廳的途中,一路上神色難看,他要的幾味藥材全是稀有珍貴的,程老闆這麼快回來,肯定沒有好消息。
「十……十二少……」
「什麼?」哪個不怕死的庸才敢擋在他面前。
「十……十……十二少……」這位家僕馬上」撲通」一聲跪下。
「你把我擋下來,就是為了看你的結結巴巴嗎?」蕭中塵斯文風雅的嗓音異常溫柔。
「不,不是的。」僕人吞嚥一口口水,才道,」客廳有群自稱是拜月教的人,要求見十二少。」
蕭中塵冶眼瞧著他,」是我太久沒回家,還是我記錯了?蕭府從不歡迎拜月教的人,不是嗎?」
「是……是,啊!不是,任姑娘也是拜月教的人,所以我想他們是任姑娘的族人,不好拒絕,」僕人抬頭一眼,卻又害怕的低下,」而且他們說是為任姑娘而來。」
「打發他們走。」蕭中塵急著與程老闆碰面,無心搭理。
「可……可是,已經有人去通知任姑娘了。」
該死的!蕭中塵邁向偏廳的身子急速轉身,」拖延她的時間,知道嗎?」
「是。」僕人領命前去。
蕭中塵抱起雙臂,橫在胸前,他倒要看看是哪些拜月教的人不知死活,竟敢找上他們蕭家要人。
最重要的是,蕭中塵的領域被人冒犯了,他既將任緇衣視為保護對像之一,就不容人侵犯,哪怕是她的族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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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的書房中,聚集了許多拜月教徒,大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蕭中塵才在傭人的報告下姍姍來遲,讓他們的怒氣一觸即發。
「蕭十二郎果然好大的架子。」帶頭者是一位年紀五十歲的中年漢子。
蕭中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遠之客,不請自來,還妄想蕭某人以禮相待,有可能嗎?」
中年漢子強忍住氣,」在下張兆輝,拜月教九大長老之一,與你母親陸雙絲當年齊名。」
「住口!我母親的名諱豈是你可以直呼的。」
「十二郎,我們依禮前來,希望你能收起敵意和不友善的態度。」
「笑話,我們與拜月教早已畫清界線,毫無瓜葛了,今日前來,我沒讓他們把你們趕出去,已算客氣。」蕭中塵淡然且嚴肅地道,斜飛入鬢的倨傲雙眉,早已不耐煩的緊緊皺著,他的耐性向來不多。
張兆輝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我們走,倒也容易,希望十二郎將任教主之女任緇衣交出來。」
「不可能!緇衣在這裡住了五年,她已是蕭府的一份子。亡蕭中塵突然收起懶散的態度,精光四射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張兆輝一眼,警告的意味相當濃厚。
張兆輝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任緇衣是拜月教中唯一還活著的聖裔女子,我們需要她回來,重整拜月教。」
事實上,在當年的內亂後,護主派的聖裔與傳統保守派這兩派人馬都死傷慘重,拜月教面臨存亡絕續的關頭,揚言取而代之的張兆輝又無令人信服的能力,以至於偌大的拜月教逐漸崩潰,四分五裂。
張兆輝在用盡各種辦法均無法讓族人信服後,終於想起任昊生還有一個久病纏身的小女兒,只要那女孩還沒死,他可以封她為拜月教聖女,挾天子以令諸侯,重新召集族人,以圓他的教主夢。
但先決條件是要那女孩沒死,這幾年他召集與他相同信念之人,輾轉打聽的結果,得知任緇衣躲在西域蕭府,他馬上動身,早一天得到她,便能早一天完成他的霸業。
沒想到,他竟然得跟人人懼怕、喜怒無常的蕭十二郎打交道。
天要亡他。
「緇衣對當拜月教的聖女毫無興趣,你們可以死心了。」蕭中塵冷冽的打碎他的夢想。
「我們要求見到任緇衣再談,一切由她自己決定。」
「你們憑什麼做此要求?」
「我們是她的族人。」
「那又如何?」蕭中塵狂恣的冶笑一聲,」五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現在說要她就要她,你們未免太下把我放在眼裡。」
「至少我們是她的族人,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族人,」張兆輝情急智生,」緇衣這孩子從小乖巧念舊,你怕她見到我們之後,會同意跟我們走,所以才阻撓我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