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雜杳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屋外的警報解除,可屋內卻仍僵持著。
「放開我。」嬌柔的嗓音中透著一絲急切,郝曼曼心急地想看清他的臉,完全沒留意到剛才外面那人說的話。
男子在確定外頭的人已走遠後,將注意力轉回,深邃的黑眸直盯著她的容顏,唇緩緩退開,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抱歉,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而是迫於無奈,怕你的聲音會引來歹徒,對你我都不利。」
「後退一點。」對他的解釋,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現在,她只想知道答案,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風羽宸。
男子依言後退一步。
若不是此時郝曼曼的心緒紛亂,肯定會發現男子的腳步似乎有些不穩。
微弱的燈光下,男子的面貌雖不十分清楚,卻也夠瞧得出大概。
郝曼曼仔仔細細地瞧著,先是驚訝,後是失望。
原來是他!
郝曼曼難掩失望,僵硬的身軀動也不動。
「你還好吧?」沈磊瞇眼看著郝曼曼那怪異複雜的眼神。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怎麼沒看見?」慌亂的心在看清他是誰後,漸漸穩定下來,這才憶起自己不曾見到他進門。
「你在餵狗時進來的。」甩開方纔的疑慮,沈磊道。
石娜去公司攪和後,郝曼曼真的沒再送咖啡去,不管他打電話如何刺激她,都沒用。
今天工作較晚結束,看見咖啡館的還亮著,既然她不去,他只好自己來了。
沒想到一出大門就給人跟蹤了,才轉進巷子就遭受襲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從方才歹徒的對話中得知,這是一起有計劃的殺人案,而且他們對他認識甚深,甚至比他這個當事人這清楚。
「你躲的人顯然已經離去,所以,請你馬上離開。」郝曼曼美眸一冷,用力推著僅距一步遠的他。
為自己再三將沈磊當成風羽宸感到生氣。
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使得一時失去防備的沈磊踉蹌了下,眸子似乎閃過一絲痛楚。
「你真沒良心,既然知道我躲的是門外那些人,你還趕我走,不怕我一出這個大門就受到攻擊啊。」沈磊笑道,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想像長指滑過她粉嫩柔美的唇瓣,感覺這麼做似乎不是第一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向他襲來。
想著想著,右手忍不住抬了起來,接著,完成了心中想望。
「別碰我。」郝曼曼氣憤地拍掉在她唇瓣輕撫的手。
她氣他的唐突,更氣自己心底怪異的情緒。
為什麼這個男人的碰觸,會給她似曾相識的親暱感覺?明明只見過數次,為何總會帶給她無法解釋的衝擊呢?
這樣的感覺讓她無所適從,這些日子以來,她常常將沈磊及風羽宸重疊在一塊,在混亂的思緒拉扯下,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你兩天沒送咖啡了。」沈磊泰然自若地將手伸回。
「我說過不送了。
「可我思念你的咖啡啊!」其實沈磊想說的是思念她。
「你該走了。」郝曼曼嗓音微揚,不想多談。
沈磊眨了眨眼眸。「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麻煩你……」
「別廢話那麼多,走。」她不客氣地趕人。
「可是……好像有點困難耶。」沈磊露出一抹苦笑。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很確定外頭已經沒人,你出去絕對不會有危險,所以,席煩你即刻出去。」郝曼曼伸手將他往門口推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是用手指住你的唇,而用嘴巴嗎?因為……」沈磊露出無辜的神情,伸高始終壓在腹部的左手。「我是怕會弄髒你的臉,所以……現在,你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看著那只血淋淋的大掌,郝曼曼瞬間臉色大變。「你受傷,為什麼不早說?」
「沒機會嘛。」沈磊皮皮笑道,一點也看不出來有受傷的樣子。
「我去叫救護車。」她轉身,急著去打電話。
「不,別將我送醫院。」沈磊用右手拉住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血沾染上她。
「不送你去醫院,你可能會失血過多。」
「我知道。」他不希望受傷的事渲染開來,他不要石娜和繼母為他的擔心,更不願讓傷害他的人得意。
有些事,他必須查明並從長計議。
「那你……」
郝曼曼話沒說完,沈磊已接口,「我知道,我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昏倒,而現在的我,恐怕已經開始暈眩了。」拉著她的手一緊。「所以,我的一切麻煩你了。」
語畢,沈磊直接癱軟在地上,速度快得讓郝曼曼措手不及。
第五章
有哪個人可以上一秒談笑自若,下一秒卻虛弱得猶如小綿羊,任人宰割。
在沈磊毫無預警地倒下來時,她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正想破口大罵,卻驚見他臉上毫無血色,緊鎖的眉頭似乎被痛楚所擾,額角冒著細細的汗珠,身軀動也不動。
見狀,心意地揪緊。
她趕緊起身,連忙找來組織的神醫——華謙。
華謙在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之後,不到十分鐘便來到她的住所,他神情自若,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看見沈磊。
華謙並未多言,他聽從郝曼曼的指示,將沈磊扛上二樓她所居住的房間。
才剛解開襯衫的鈕扣,華謙及郝曼曼都愣住了。
天啊!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了!
這個沈磊除了腹部的新傷外,胸前居然疤痕纍纍。
「哇……」華謙驚呼,動手將沈磊的上衣整個除去,傷疤由胸膛一路向下延伸至腰部以下。「這男的肯定從鬼門關前走過一回,受這麼大的傷還能活著,他還真是命大啊!」
除了著手清理傷口外,基於醫生的本能,華謙開始研究起沈磊身上的恐怖傷疤。
「他受傷的狀況如何?」看著華謙俐落地包紮沈磊的傷口,郝曼曼問道。
怎樣的意外才會造成這些痕跡?
郝曼曼瞪著他的身軀,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死不了的,曾經受那麼重的傷都沒死成了,這點傷……算什麼!」華謙吊兒郎當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