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是才剛天亮,怎麼一下子就天黑了?
天色這麼暗,她怎麼看得清楚?
沈凝兒努力地睜大眼睛,卻只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然後,整個人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她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咦,奇怪了,她怎麼每次見到我都會昏倒?難道我這面具有俊到足以迷昏人嗎?」
「凝兒、凝兒!」
駱平曜在發現沈凝兒不見後,整個人都快瘋了,立刻召集駱府上上下下的人去尋人。
但他幾乎翻遍了整座京城,就是找不到沈凝兒。
「她就這麼消失了?怎麼可能?」秋無焰不敢置信地道。一個中了毒、連走路都有問題的人,竟然能夠離開駱府,而且還讓人怎麼都找不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對啊,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有人進來劫人?」袁絳心懷疑地道。
「你笨啊!若真是被人劫走,現在人家一定來威脅了,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毫無消息?」
「也對,不然你比較聰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她反唇相譏。「我……」他有比較聰明嗎?秋無焰很想點頭,但他也不知道原因。
「她走了。」駱平曜突然開口。
「什麼?」
「凝兒不希望我擔心她,所以走了。他瞭解她,當然知道她這麼做的原因。
她只是嘴硬,其實她比誰都在乎他,在發現他為她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時,她可能就已經有了離開的計劃。
他還來不及準備婚禮,她就走了,離開他了……
「她真傻,這樣離去,只會讓你更擔心。」袁絳心的淚水忍不住落下。雖然她跟沈凝兒相識不久,但是兩人一見如故,早就是好姐妹了。
「誰說的,說不定……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她會沒事回來。」秋無焰為了安慰駱平曜,說出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沒事?」駱平曜臉上帶著淒楚,「我也這麼希望。」
秋去冬來。轉眼間過了兩個多月。
白雪飄落,落在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身上,但他像是沒察覺似的,仍舊筆直地站著,直視遠方。
自從沈凝兒失蹤,眾人遍尋不著後,駱平曜就每天站在門前,無論颳風下雨,他都不曾改變。
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但眾人都知道,那是個奢望。
沈凝兒中毒已經超過三個月了,照時間算來,她應該已經……
但沒有人敢說,只能看著他傻傻地站著等待…
「咯咯咯——」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十分引人注意。「姐姐,你說怎麼有人會笨得站在大雪中動也不動?」說話的少年聲音裡充滿了淘氣。
駱平曜覺得這兩個聲音熟悉極了,而且那股飄散在空氣中的香甜氣味,只有一個人身上會有。
他不敢置信地轉過身。
「假面。」而另一個人是……「舒婉柔」
這怎麼可能?聽說舒婉柔在他爹叛變之時,就被處刑了,現在怎麼可能還能站在這裡。
「你好啊!曜哥哥。」那個「舒婉柔」笑得甜甜的。
駱平曜愣住了,眼眶也紅了。
「怎麼啦?你可別哭,就算哭了,也別說是我欺負你呀」
「舒婉柔」揶揄地道。
「就是啊!姐姐是無辜的。」
兩個人一搭一唱,默契好極了。
就在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之際,駱平曜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喂!你…」
「別戴這張讓我討厭的臉,凝兒。」他緊緊地摟住她,像是再也不願意放手一般。
戴著面具的沈凝兒和身旁的少年交換了個眼神。
「怎麼可能?我的面具是維妙維肖、無人能識破的。」少年氣得跳腳。
少年不敢相信駱平曜居然會一下子就認出了沈凝兒。
駱平曜根本沒空理他,他只在乎懷中的人兒。「凝兒,你真的沒事了?」
沈凝兒拿下了人皮面具,給了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笑。「沒事了,是白神醫救了我。」
「嗯哼!」不甘寂寞的少年,在旁邊猛做怪聲。
沈凝兒嫣然一笑,「當然也要感謝假面。」
駱平曜感激地看了旁邊一臉神氣的少年一眼,立即又將目光放在自己的心上人身上。
「為什麼那樣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握住她的手,十分激動地道。
沈凝兒被他握得手痛,但她沒有說,只是感動地投入他的懷中。
「我只是不想看見你難過,不想讓你為我擔心,才會離開。」駱平曜突然放開她,別過頭去。「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個無法跟你同甘共苦的人,那你還回來做什麼?」他心痛地道。
他不只希望她快樂的時候能夠與她一起分享;在她痛苦時,他也希望能夠陪在她身邊。
「平曜,我知道我錯了。」沈凝兒走到他面前,「對不起,你原諒我,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還有以後?」他不悅地挑起眉。
沈凝兒忽然用手揪住胸口,眉頭皺起。
「凝兒,你怎麼了?」他緊張地扶住她。
沈凝兒順勢倒入他懷中,「你生我的氣,我心痛。」
「心痛?那怎麼辦?」駱平曜趕緊向旁邊的少年求助,「白神醫呢?快找他來,快啊!」
「哎喲!假的啦,凝兒姐姐你就別耍他了。」少年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真的是傳言中那個很厲害的駱平曜嗎?我開始不相信了。」
「平曜,對不起,我害你威名掃地了。」她頑皮地扮了個鬼臉。
「威名?」駱平曜無可奈何地說:「在你面前就沒有所謂的威名了。」 但是無妨,只要有她在他身邊就好。 「哪有?」沈凝兒嬌嗔了聲,「對了,你剛剛怎麼認出我的?」「因為你身上有著不同其他人的香甜氣味,所以在你走近,尚未看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了。」
少年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敗在那香味之下。
「有嗎?姐姐身上有香甜的氣味嗎?我怎麼聞不到?」少年在沈凝兒身上嗅了臭。
「小鬼,你想死是不是?居然敢亂碰我的女人!」駱平曜霸道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交給懷中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