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因為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岑海藍自顧的微笑著,閉起了眼睛,猜測當伊森聽了她的消息後會什麼樣的反應。驚喜?無法置信?抱起她大轉一圈?
「嘖——豪門婚禮呢!不曉得會不會像黛安娜王妃那時候那麼盛重。」
岑海藍身旁的兩個女團員就著小報上的新聞討論著,她跟團員一塊兒搭一輛九人坐的小巴士回L.A.。
「誰曉得!」另一個女團員附和,「我們又不能去參觀。報上說他們還刻意不讓媒體知道不是嗎?這是獨家新聞耶。」
豪門?岑海藍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自己也是豪門出身,只是等她結婚的時候,不會有一個豪門婚禮。
她好奇地湊過去,「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人結婚?」
「提羅塔.克里昂的婚禮獨生女兒呀!」女團員很八封的口吻,「新郎是個年輕律師喲,門不當戶不對,飛上枝頭鳳凰啦!叫什麼來者?」
她碰碰另一個手拿報紙的女團員,那女孩替她把話接下去:「叫伊森.克里昂啦。」
岑海藍的眼前立刻天旋地轉起來,她失常地一把從女孩手上搶來報紙,那報上的標題一字一字像打過她的心底去,尖銳地撕裂著她。不,不可能!才三天,伊森不在她身邊才三天就變心了?才三天,桑妮就有本事把伊森搶走?
岑海藍下意識地搖著頭,不肯相信,拚命說服自己這是謠言。是了,小報亂寫的,這些小報一向亂刊消息,什麼獨家新聞,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伊森不會這樣對她的,不會……
小巴士一回到LˍA.,岑海藍在停車場拿了自己的車,橫衝直撞就往伊森家開去。她要去識破他,問清楚,他不會負心的,不會不會不會不會……
岑海藍在心裡喊了上千遍的不會,當她終於回到伊森家的門前,她發現屋裡的燈是亮著的。看,伊森在家,他回來了,報上那些都是騙人的,什麼他即將在豪華游輪上舉行婚禮?他要是仍在海上,怎麼可能出現在家裡!
「伊森!」岑海藍興奮莫名地衝進屋子,然而在打開門的一剎那,她的臉色霎時轉白。她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在屋裡翻箱倒櫃收拾行李的喬瑟。
「喬瑟,你在做什麼?」
喬瑟也十分意外,他倏地抬起頭來,「你不是應該明天才回來?」
「表演取消,我提早回來。」岑海藍銳利的明眸直瞪著他,心裡掠過一絲優懼,「你怎麼進來的?在收拾什麼?」
喬瑟迎向她的眼神,半響才歎了口氣。伊森本來還努力地做心裡建設,打算等海藍回來之後找個適當的時機、適當的方法告訴她,這下不必了。
他扔給岑海藍一串鑰匙。「伊森今天晚上婚禮之後,直接去夏威夷度蜜月,他沒時間,所以我來幫他收搭些東西。」
岑海藍的腦子轟然一響,她瞪著喬瑟,彷彿喬瑟是個怪物。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思想霎時被抽離,她只是麻木地瞪著他、瞪著他……
「海藍?」喬瑟沉下語氣,又歎一聲。「別怪伊森。女人可以把愛情當成全部,男人除了愛情,還需要權力。」
去他的權力!有了權力,伊森就可以把自己賣了,把她甩了?岑海藍恨恨地瞪著喬瑟,她原本把喬瑟當成朋友,不,他始終是個敵人。
岑海藍搖搖晃晃退了兩步,一手扶住門檻。
喬瑟同情地走過去扶住她安慰著:「海藍,看開點吧,你的條件這麼好,還可以遇到比分伊森更好的男人……」
「別可憐我!」岑海藍尖銳地吼叫,倔強地甩脫他的手,「我不要你的安慰,我不會怎樣的,我不會怎樣的,你去告訴伊森,祝他跟桑妮百年好合!」
岑海藍說完,轉身便往門外跑,直奔下樓。然而才下了幾階樓梯,就又無力地停了下來,跌坐在樓階上,把臉埋在手心中,終於爆發出又尖銳又高亢、心碎撕裂的哀泣聲。
× × ×
桑妮的婚禮隆重熱鬧、華麗闊綽,雖然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但仍然呈現出無與倫比的豪華氣派。不管是新娘身上昂貴的結婚禮服,豐盛的佳希,高達七層的結婚蛋糕……都在在令人歡為觀止,完全應驗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香檳酒流注如河,眾人熱情地祝賀一對新人,大家狂歡痛飲,伊森自己更是一杯接著一杯地灌,然而他卻十分清醒地明白,他這麼做既不是歡欣也不是興奮,比較像是麻醉。
當喬瑟因重要公事不得不暫避婚宴進房接聽電話,才剛打掉對方,就看見伊森踩著略略搖晃的步子走了進來。
「怎麼?覺得我的婚宴太無聊,躲到這兒來了?」伊森的手上甚至還握著一整瓶威士忌,而灑瓶裡的酒已剩下三分之一。
「這是我參加過最豪華的婚宴,你是希望我這麼說嗎?」喬瑟微微一笑。喬瑟的回答如何對伊森來說都是一樣的。他隨手拿起書桌上一個鑲滿鑽石藍寶石蛋。
「聽說這是路易十四的東西,現在的價值超過一百萬。」他邊說,邊嘲諷地笑了起來,「不過不管它以前是誰的,以後這些全是我的。為了這個寶石蛋,還有更多更多的寶石蛋,我把自己賣給了桑妮。」
喬瑟不由得搖頭,微斥地提醒他:「伊森,你喝多了。」
「是嗎?」他舉起酒瓶來看看那酒,想也不想就再灌了一口。
總是情字累人。喬瑟歎口氣:「伊森,我去你家幫你收搭東西的時候,碰到海藍了。」
「她提早回來了?你告訴她了?」伊森心裡一緊,像是有堆蟲子開始啃蝕他的心臟。
喬瑟緩緩點頭。
「她知道了……也好,這樣我就不用費心去跟她說了。」他微笑,笑得又苦又澀,企圖掩飾著心中的疼痛與酸楚。只要一想到海藍傷心的反應,他的心就猛地刺痛起來,要離開海藍,絕對是件教人心痛欲絕的事,他之前就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