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怨天怨地捨不得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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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該死!怎麼還不來?」

  「她不會來的。」

  驀然定住腳,「為什麼?」單少翼怒問。

  「我說過多少次了,」季清儒語音低弱。「她不診男人。」

  沒錯,他是說過很多次了,因為那位醫仙的徒弟不診男人,所以他的姊夫被迫切除雙腿;因為她不診男人,所以不小心被毒蛇咬傷的上官府守衛在痛苦呻吟兩天後死去;因為她不診男人,所以城裡被火燒傷的少年在哀嚎了整整四天後也死去;因為她不診男人……

  「為什麼?」同樣的問句,不同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

  「難不成我得眼睜睜看著你、你……」說不下去了。

  「這也是命。」季清儒不在意地低語。

  「該死!」單少翼憤怒地逼近床前。「你不能因為那女人背叛了你,你就連命都不要了!」

  「我沒有這麼想,只是比較看得開而已。」季清儒淡淡道。「別忘了,我尚有高堂在。」

  「既是如此,你就得活下去!」

  「我是想活下去,但這毒不解,我就……」

  話未說完,室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單少翼馬上衝過去開門,希望門外是他等待的人。「是你……」可惜不是,他立刻失望地垮下臉。「什麼事?」

  「有位姑娘,她說要見二少爺。」

  「姑娘?」雙眼一亮,單少翼急問:「是邵輝帶回來的嗎?」

  「不是,那位姑娘是獨身一人。」

  聞言,單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長臉。「二少爺沒辦法見客。」

  「可是那位姑娘說,她是專程來救二少爺的命的。」

  「她在胡說些什麼?又不是……」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來問:「那位姑娘姓什麼?」

  「回二少爺,那位姑娘說她複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驚愕地重複。「不可能!真的是她嗎?」

  「誰?」

  沒有回答單少翼,季清儒逕自吩咐門外的人。「請慕容姑娘過來。」

  「是。」

  門外的人一離開,單少翼即刻追問過來。

  「到底是誰?」

  季清儒卻兀自喃喃自語。「會是她嗎?」

  「喂喂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問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但是、她複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來幹什麼?」

  「或者只是另一位複姓慕容的姑娘?思!剛剛忘了問問那位姑娘約莫多大歲數了,如果也是十七歲的話……」

  「季清儒!」

  陡然一聲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幹麼?」

  單少翼橫眉豎目。「你的毒已經發作,腦袋開始不清楚了嗎?」

  「嗄?」季清儒一瞼茫然。

  「我在問你話,你卻好像神智不清一樣自說自話,我……」

  「你在問我話?問什麼?」

  看在對方是傷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單少翼極力忍耐著。

  「我在問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誰?」

  「我怎麼知道。」

  「那你還叫人家過來!」

  「她不過來,我怎麼知道她是誰。」

  單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陣微風飄過,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條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現身似的,大吃一驚之下,他忙待喝問對方是誰,驀而聽見季清儒的驚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你!」

  「廢話,不是我是誰?」惜惜匆匆在床邊落坐,扔下大皮袋,兩眼仔細端詳季清儒的臉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脈,另一手還忙著扯開他的衣襟。「見鬼,居然是這種毒!」

  然後,她一邊拿起大皮袋來找藥,一邊頭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壺酒來,快點!」

  「嗄?我?你在跟我說話?」單少翼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頭也不回。「我是在對趴在你背上的鬼說話。」

  「呃?」單少翼更是茫然,繼而見季清儒拚命對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願地客串僕人去張羅酒菜。

  好像會錯意了。

  自大皮袋裡取出一個扁平盒子打開,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間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藥丸從三顆到十數顆不等,其中只有一格僅剩下一顆,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僅有的一顆。

  「來,吞下,快!」季清儒聽命服下,惜惜即滿意點點頭。「很好,盞茶功夫之後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無敵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嗎?

  「躺下!」迅速拆開他腹部的繃帶,只一眼,惜惜便緊鎖眉宇,「真麻煩!」然後回頭張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單少翼聞聲急忙跑上樓來。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麼快……」

  兩眼一翻。「誰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壺……不,一杯酒就夠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給誰吃?「啊!馬上來、馬上來!」

  「順便弄一盆清水來,再命人準備溫水備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來後,惜惜把一撮藥粉放入酒杯裡攪一攪,再拿給季清儒。

  「喝!」

  不一會兒,季清儒臉上開始出現茫然的表情。

  「你怎樣了?」單少翼忙問。

  「我……剛剛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甕酒呢?」

  「咦?」

  「待會兒會變成十甕!」惜惜咕噥著,一邊忙著取出刀啊剪啊準備替他療傷。

  「好、舒服……」季清儒已經意識不太清楚了。「暈、暈暈然的,好、舒、服……」

  睡著了……不,醉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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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季清儒醒轉過來時,他感覺得到沉重的內傷仍在,卻又覺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睜眼,他瞧見惜惜仍在忙著什麼,而單少翼則臉色發青地注視著他。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單少翼嚥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剛剛對你做了什麼嗎?」

  他會知道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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