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怨天怨地捨不得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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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正中下懷!

  「好。」嗯,原來要讓她打破自己的規矩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嘛!

  因為如此,所以惜惜急趕兩天就到的路程,他們居然花了半個多月才走完,這時已是三月春未了。

  在城門口,惜惜自動停下腳步,把季清儒拉到路旁林間審視他半晌。

  「季清儒,從昨天開始你就很沉默,是不是不想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回朱劍門去吧!」能夠日夜相處近三個月時間,她已經很滿足、很開心了,寧願就這樣結束,也不想再見到他痛苦的表情。

  季清儒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我娘在上官府,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吧?」

  「那也是啦!不過……」惜惜仔細端詳他的神情。「再過一段時間是不是比較好?」

  長長的睫毛垂下,旋又揚起,「如果是其他人對我說這種話,我會很生氣,但是你……」季清儒低低道。「之前你就警告過我這件事,我想這件事你也看得很清楚,即便我老羞成怒也是無意義的,況且你又救過我的命,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錯,看見她我依然會很痛苦,但愈是這樣我愈是需要去面對她,面對她已經屬於別的男人的事實,我必須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

  「你……」惜惜腦袋微傾,若有所悟地打量他。「好像有想開了一點。」

  季清儒苦笑。「老實說,在我中毒面臨死亡之際,我曾以為就那樣死了也罷,省得再面對那種痛苦,但少翼和單伯父是那樣為我焦急,而你,更兼程為我趕來,讓我考慮到如果我真的死了,娘將會多麼傷心,為人子者不該做出如此不孝之事,所以我不能不強迫自己面對這一切,起碼為了娘,我的生命仍然必須繼續下去。」

  惜惜深深注視他片刻。

  「你好辛苦,樣樣都必須顧慮周全,偏偏沒有一件事能按照你所期望的進行,明明自己痛苦得想死,卻依然無法放鬆自己,為什麼你那樣在乎的人卻無法反過來為你多設想一些呢?」

  季清儒無奈地歎息。「因為她們都是女人,女人天生便需要依賴男人……」

  「我聽你在說!」他尚未說完,惜惜便憤然打斷他的話。「如果我像她們那樣,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確實,但……」季清儒的手無意識地撫上惜惜的嬌靨,目光讚賞。「你是特別的,堅強、聰明又勇敢,你是獨一無二的。」

  「我只是不想輕易屈服而已啦!」他這樣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了,更因他的撫觸而抹上兩彩紅霞。「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看上去是那樣冷傲,不容易親近,我想你一定是個自大自私又傲慢的人,認識你之後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感情豐沛又正直好心的大笨蛋!」

  猛然收回手,季清儒雙眉不以為然地挑高。「大笨蛋?」

  「對啊!如果不是大笨蛋,又怎會被……」一頓,惜惜搖搖頭。「呃,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擺脫這些麻煩的!」現在告訴他說是他被設計了,恐怕他也不會信,即使信了也只是徒增懊悔而已。

  「呃?」實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總之,如果你真的要回去勇敢面對那一切,那就麻煩你自製一點好嗎?」她逕自又往城門行去。「喝醉酒除了暫時麻痺神經之外,對消除痛苦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喝醉酒?

  腦際忽地飛快地閃過一絲訊息,卻又因消逝太快而抓不到重點,季清儒一邊隨在惜惜後頭跟去,一邊努力思索著剛剛究竟想到什麼了?

  跟喝醉酒有關的……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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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見到凌嘉嘉,季清儒自覺冷靜許多,但仍無法抑止心中的痛苦,雖然他表面上看似泰然自若。

  原是那樣深愛的女人,此刻卻只能按捺下痛苦的心喚她大嫂,情何以堪啊!

  「大哥、大嫂。」

  「二弟,你回來了!」上官宇靖誇張的叫。「真是讓我擔心死了,說你重傷又中毒,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好人終究有好報,可喜你能安然恢復健康,大哥我真是為你高興啊!」

  「謝謝大哥的關心。」

  一旁,凌嘉嘉關懷的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端詳。

  「二、二弟,你真的沒事?」

  季清儒吸了口氣,硬生生別開自己的眼。「謝謝大嫂的關心,我沒事了。」

  「可是你瘦了好多啊!」凌嘉嘉呢喃,強自壓下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的衝動。

  或許是瞧出了她的心意,上官宇靖一步踏過來攬上她的肩,看似關愛,其實是提醒她該謹慎自己的行為。

  「傷勢剛痊癒自然會瘦點兒,過兩天就好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兒吧!噍瞧你,都七個月身孕了,肚子還瞧不真確,身子又這麼瘦伶伶的,我讓下人給你燉的補品,你到底吃了沒?」

  凌嘉嘉幽然垂下螓首。「對不起,我吃不下。」

  「那怎麼行,」上官宇靖憐愛她的心倒是絲毫不假。「要不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就算是熊掌或鳳爪,我也會弄來給你吃,嗯?」

  眼看他們當著他的面恩恩愛愛,季清儒的心彷彿被萬針穿刺。

  「對不起,小弟剛回來,想去梳洗換件衣裳,先告辭了,晚膳時再與大哥好好職職。」

  他匆匆忙忙逃走了,這天夜裡,他仍忍不住摸來兩壺酒喝將起來,不過已然自製許多,輕斟慢飲,酒意濃卻不曾醉……

  何處相思苦?

  紗窗醉夢中。

  直至二更天,水煙苑外再度掠來一條黑影,恍若輕煙似的飄進季清儒的寢室。

  「我就知道,又醉死了!」黑影歎息地飄至床邊,濃濃的酒味瀰漫在陰暗的空氣中。「誰也瞧不出你平靜面具下的痛苦,唯有我窺見你眼底中的情傷。何苦呢?就叫你不要現在回來,晚一些時候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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