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她努力的尋找出路,卻徒勞無功。
她慌得不知所措,像是被遺棄的孩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似遠又近的呼聲。
"含月,醒醒呀,含月。"
這麼焦急的聲音是──龍驍!
像是使足了力氣,嚶嚀了聲,苗含月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他著急的俊顏。
"你可醒了。"龍驍鬆了口氣,大夫說她該醒了,結果到了子時她還不醒,他情急之下才會聲聲呼喚著她。
"七爺……"苗含月往外頭望去,發覺天色已暗。
"你放心,不會再有人來害你了。"
"是繡兒嗎?"這是她唯一能料到的。
龍驍冷冷地點了個頭,怒氣難以平復。
"您會如何懲治她?"瞧他這麼生氣,繡兒下場堪慮。
"自然會有人治她,別想那麼多。"
她坐起身,難掩憂心地望著他,"七爺,您不是說繡兒姑娘是四爺的人嗎?您處罰她,四爺會不會不高興?"
龍驍哼了聲,"反正本王爺和他向來不和,也不差這一件事。"龍蔚送繡兒過來,目的是什麼,他還會不知道嗎?
"可四爺送繡兒姑娘給您,說不定是希望藉此和好,您這麼做會不會辜負四爺的好意?"她不想因為她而壞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
"和好?好意?"龍驍哈哈大笑,凝望著她。"你在教本王爺怎麼做事?"他故意這麼說,明知她沒那等心思。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覺得兄弟間本就該和和氣氣。"她坦然說出自個兒的想法,可瞧龍驍的模樣,好似她說的不對。
龍驍笑了聲,突然抬掌撫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低聲道:"你太單純了,皇族間的兄弟之情不比一般,有時候為了利益,不顧親情,反目成仇,不是你所能夠想像的。"
苗含月睜著一雙美目凝望他,半晌,緩緩地垂下眼。或許他說的對,她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無法理解皇族的事,只是……
"七爺,妾身有個疑問,不知能不能問?"這事擱在她心頭也有段時候了。
"問吧。"
"您將妾身安置在清風樓,是不是因為繡兒姑娘的緣故?"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來的解釋。
"不錯。"他坦白承認,盯望著她柔弱的容顏,眉頭不由得攢起。"這兒是本王爺的地方,原本以為她不會不知死活的闖進這兒找你麻煩,誰知……本王爺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為什麼?"知道自個兒的身份不配問這話,但她就是忍不住。
龍驍輕笑搖頭,連他自個兒也不知道為何這麼在乎她的安危。
"或許是對你的興趣還未消減吧。"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這個答案令她心痛,他終究……只是對她起了一時興趣,不是她心裡頭奢求的猜想。
見她小臉微皺,像是在忍著痛苦,他關心地問:"你不舒服嗎?"
苗含月抬眼望著他真誠關懷的俊顏,驀然間有所領悟。不能奢求了,太貪心是會遭天譴的,至少他現在還寵愛著她,不管是基於何種原因。
"沒有,妾身好很多了。"她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龍驍挑了挑眉,思忖著話中真假。
苗含月抬起水眸,柔情萬千地瞧著他,"七爺,能否陪妾身一會兒呢?"
溫柔的請求,柔情的眼眸,如此清麗的可人兒,軟化了龍驍鋼鐵的心,他點頭,脫下外袍擱置一旁,接著翻身上榻,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
"睡吧。"
苗含月點了個頭,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感受他傳來的溫暖。不敢再奢求長久的情愛,但至少她曾經擁有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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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高霖急急忙忙的奔向清風樓。
"七爺請恕罪,奴才有要事稟報。"高霖在樓外呼道。
樓內的龍驍坐起身,苗含月也跟著起來。
"什麼事?"一向沉穩的高霖竟如此慌張,必定是重要事。
"二爺從宮裡出來後便急急忙忙的快馬出京,好像有要緊事。"剛才二王爺府的人來報。
龍驍眉一皺。不可能的,父皇有病纏身,依二哥孝順的個性,是不會隨意出京的,除非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高霖,你馬上出京找二哥,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是。"高霖得令後,急忙退下。
被高霖這麼一吵醒,龍驍再無睡意,他下了榻,正要著裝,瞧見苗含月也跟著要起來,口氣放柔道:"你睡吧,別理會本王爺。"
苗含月凝望著他。"七爺……"
龍驍尚未再出聲,陳廷已在樓外高呼道:"七爺,宮裡傳來消息,皇上病危,怕是不行了。"
"該死!"龍驍怨聲一咒,二哥此刻出京,怕是中了計。"陳廷,下去準備,馬上進宮。"
"是。"
"七爺。"不解龍驍為何這麼生氣,苗含月忍不住輕喚。
著裝完畢,龍驍轉過身,瞧著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一動,交代道:"待會兒你出府到西街盡頭,那兒有棟久未居住的大宅,你在那兒等本王爺,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如果三天後還等不到本王爺,你就出京去,別再回來。"不知為何,他想保住她。
這麼慎重其事,好像是在交代什麼……苗含月不由得心中一緊,"七爺,您這麼說是何意?"
龍驍不語地凝望著她好半晌,突然低頭吻住她眉心,"別問了,照做就是。"話落,他大步地離開清風樓。
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一股不安襲上她心頭,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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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驍帶著陳廷及幾名護衛進宮,才剛踏入皇城大門,大隊禁衛軍就擋在面前,阻止他進入。
"出來吧。"龍驍冷冷的望著禁衛軍,知道他們是受人指示。
"七弟不愧是沙場老將,臨危不亂。"龍蔚從禁衛軍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