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直接一問,一向爽直大方的何岱嵐,臉蛋馬上開始染上了紅暈,大眼睛四下轉啊轉的,就是不敢直視面前那張英俊專注的臉龐。
「妳說。」
「你是將軍還是包公?問案啊?」她嬌嗔著,掙扎要逃開,卻被大掌握得更牢,完全脫不了身。她急得嚷起來:「幹嘛問這個啦!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項名海極認真地告訴她:「妳來演講那次,讓我覺得,妳看我很不順眼。我想知道,是不是?」
「對啦!很不順眼沒錯啦!」眼看那雙濃眉聞言又習慣性地要鎖起來,何岱嵐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可是你還不是……你那次還不是以為我是男的!」
「那是看背影,認錯了。」項名海居然跟她爭論起來,還忍不住取笑又羞又急、臉蛋紅撲撲的她:「何況妳不是很能接受同性之愛嗎?何孟聲他們的事情,妳不就沒什麼問題地接受了?」
「你在說什麼啦……」
情況已經完全失去控制,一向主動出擊,老是在取笑人的,現在變成獵物般,被獵人層層設下的網給纏得脫下了身。
熱著臉要逃開,卻被一把抓回來,跌入堅硬而寬闊的胸懷中。
「妳要去哪裡?」帶著笑的低沉嗓音緩緩說。「別想打混,快說。」
她認命了,反正感冒得全身無力,她也掙脫不了。
乖乖埋首在溫暖懷抱中,她偷偷笑了。
要不要告訴他,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在想,他永遠一絲不苟、一身整齊熨貼到幾乎沒有折痕的西裝,到底在怎樣的狀況下,才會被弄亂呢?
原來答案跟她當時想的一樣。
就是……緊緊地擁抱。
還是,不要說好了。
【全書完】
後記
這次寫的,若要說是一個愛情故事,不如說是兩個。
動心之際,有時不敢說,有時不想說、不能說,甚至是不堪說。
不管怎麼樣,不管說或不說,心動就是心動了、愛上就愛上了,這是沒辦法改變,也沒辦法否認的事情。有的會受到祝福,有的不被允許。但是……
對一個人產生溫柔愛悅的心意,又得到相等的響應時,那樣的甜美,流轉在兩人之間,旁人又怎麼能否定?
對於規範、秩序,甚至對於感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態度與立場。我藉由主
配角而寫出來的,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故事裡的一對配角,也許沒有得到祝福或最完美的快樂結局,但是……他們的
未來是無限的。在此刻,我只能這樣結束,並給他們最深的祝福。
也許有些無奈,但是怎麼說呢?這是「不得不」的結果呀。
至於為了配角奔走的那兩人嘛……
偷偷說,我一直很喜歡患難與共中培養出來的革命情感。他們都不是會輕易放棄自己原則的人,所以在激盪與一來一往的互動角力間,彼此的欣賞與好感就慢慢地、慢慢地走到我想要的方向……哈哈!
寫到一半其實也有點焦急,怎麼這兩個主角慢郎中一樣,還沒燒起來啊?不過後來也只能歎口氣順著他們。畢竟個性使然、立場互異,何況,責任感又都重到討人(作者)厭,沒辦法拋開一切就乾柴烈火……
離題了。反正,我想有句話說得沒錯,「性格即命運」,不但是他們的命運,也是作者該認的命……
文中所提到的,關於女性參政的問題,只是輕輕帶過。若真要研究,大概可以寫上兩百萬字的論文吧!爭取投票權與女性參政權,一直都是女性解放運動中的重要課題。一直到十九世紀末期,各國女性才漸漸開始參與投票。而聯合國直到1952年通過的女性政治公約中,方明文規定女性在選舉權,被選舉權及任職或執行公務上,擁有與男性相同的權利。
而至於同性之愛,那就是另一個更大的議題了。
只是這些,並不是這個故事的重點。我想表達的只是,秩序正不斷地在重建中。項名海身為學校行政人員,他堅持學校不是反映社會變遷的工具;而何岱嵐身為一個打破古舊想法(女性不該碰政治)的人物,只有她能夠理直氣壯地反駁。這是兩條平行的思考方向。
一百年前,社會普遍覺得女性參政如此不可接受。而現在,同性戀也依然未能得到大部份的贊同允許。在變遷的過程中,痛苦與衝突是難免,守舊者與規範可能無法克服,眾人也都各有各的言論和立場,妥協有時是不得不各退一步的無奈。但無論如何,衝突的雙方不管認不認同彼此,都必須心存尊重。尊重對方想法、現有的規範。尊重,是進步、重新建立新秩序的唯一方法。
我努力不讓這些東西拖慢了故事發展的節奏。可是輕鬆甜美之際,還是希望能寫出一點點自己的想法與大家分享。如果有任何想法或指教,覺得不妥的地方,請一定要告訴我!
嗯,總而言之,動心要怎麼說呢?有時候不好意思說,有時候是不能說,甚至是說不出口。不過,動心就是動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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