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久不見,小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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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什麼事?」莫可眨巴著一雙疑惑的大眼望著他。今天的世美似乎有點不對勁,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王老師,」楊承志過了一會兒才走到他們身旁。他先朝世美點頭示禮,再轉向莫可。「你的測驗卷。」他把手上一大疊紙送到莫可手中。「蕭主任說晚上梁董事長請大家吃飯,要我提醒你一聲。」

  梁董事長?莫可低頭沉思。那不就是梁宏記的父親嗎?兒子蹺了近一個禮拜的課了,她每天打電話去他家,永遠是管家接聽,梁父和梁母似乎總有應不完的酬、赴不完的約,天天丟個青春期、正叛逆的獨生子在家,難怪要出問題。

  她正想找他談談,他倒有好閒情請地吃飯,哼!「知道了,晚上八點嘛!我會去的。」

  她倒想聽聽,那位董事長大人何以能夠在百忙中抽出時間,大肆宴請補習班內所有教師,卻沒有辦法撥點空陪陪兒子?

  「你真的要去?」楊承志嚇了一大跳。這類應酬她向來同他一樣不愛參加的,怎麼今天……「莫可——」世美附在她的耳邊輕喚,他也不愛她參加這種擺明別有目的的應酬。

  「唔!」她手腳驀地僵硬,當他將嘴唇靠近她耳垂時,一股濕濕溫溫的熱氣立刻顫麻了她的神經末梢,心臟像被電流通過,背脊滑過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王老師?」楊承志即時叫了一聲,喚醒她差點沉淪於迷夢幻境中的神智。

  「呃?我……」她伸出粉紅色的舌尖,潤潤乾裂的嘴唇,世美猛然一驚,他怎麼從沒發覺她竟是如此的美麗又性感,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從此將她拴在身邊,不讓其他男人看到。

  「我要去找梁董事長。」莫可勉強吞口唾沫,老天!和世美在一起太危險了,他的無限魅力總令她忍不住失控。「梁宏記已經一個星期沒來上課,我找了他的家長很多次,他們甚至忙得沒空接電話,今晚卻有空宴請賓客,我倒想去問問他,到底是兒子重要?還是應酬重要?他究竟是怎麼經營家庭、照顧妻兒的?」她一口氣說完,逼自己暫時忽略世美超級惑人的影響力。

  「這……」楊承志為難地看了莫可一會兒。她若真這麼做了,蕭主任絕對不會放過她,那麼她的飯碗……但私心底,他又覺得莫可沒有錯,當老師的不以學生前途為重,難道要去追名逐利?

  補習班裡確實有許多老師如此,但他不忍心叫她一起同流合污,她本來就是一朵山谷中清純無邪的野百合,單純善良的本質,誰忍心將它蒙上一層紅塵俗灰……唉!罷了!「晚上我也去吧!」

  雖然他也是討厭應酬的,但實在不放心將她獨自一人放在野狼群中,除非……,他一雙眼望向她身旁那位氣勢懾人、狂傲不羈的男子身上,這男人昨天也來找過莫可,並自稱為她的丈夫,老實說,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相配。他的心到現在還在痛,但沒辦法,讀聖賢書,自然明瞭有夫之婦不可戲的道理,再多的心疼與不捨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世美朝楊承志微一頷首,對於他的君子風度露出讚賞的眼神。「我會陪她一起出席今晚的餐會。」他向他保證。畢竟這是他的妻,他不會任她受人欺侮。

  「那……再見!」楊承志不捨地望了莫可最後一眼,萬分沮喪地轉身離去。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的初戀,那今生惟一曾牽動過他心弦的女人,永別了。

  「走吧!」世美一手環住莫可的腰,將她帶進車廂內。

  「楊老師最近好奇怪。」莫可突發驚人之語。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發動引擎,感謝情敵是個知進退的君子,雖然他不認為真爭奪起來,他會輸,但省了一頓麻煩,多了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車子駛上大馬路,世美準備帶莫可去挑戒指,他已經看好結婚日期,打算盡快將她娶進家門。

  「世美,我們要去哪裡?」莫可看到車子越駛越遠,他們已經上路半個小時了,他還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不肯透露目的地。而她手中還抱了一疊早自修的測驗卷,明天得發還學生,她得找時間把它們改好才行。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會讓她高興的。先幫她正名,再補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讓她光明正大地嫁進毛家門,兒子可以從此擺脫單親家庭,她也可以不必再過那種拮据、困苦的生活,他要他們母子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件事在見到她那棟幾可列入危樓的破落公寓後就決定了,他怎麼忍心讓她住在那種地方、常常受到不法建商的威脅、時時得擔心房屋被收購了,往後一家人要住在哪裡。

  以前她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因為八年前那件事,而今她過著貧困無依、流離失所的悲慘生活,夠了!姑且不論昔日的事誰對、誰錯?她受的苦已遠超過她該付出的了。

  輪到他來承擔一切責任了,他要她再過著以前無憂無慮的富裕生活,不論發生天大的事情,就由他來扛吧,他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他們母子安全無虞。

  「世美,停車!」莫可驀地大吼,打斷他的沉思。

  「發生什麼事?」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打方向燈,朝路旁行去。

  「快點停車——」她尖聲大叫,不顧在馬路上的危險,打開車門就想往外跳。

  「莫可——」世美急忙踩下煞車,車輪在柏油路上劃出一道白色的死亡界線,車子空轉了兩圈,橫過對面車道,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即拉住了那具不要命的嬌小身體,否則……

  「你找死啊?」他心跳險些停止。好不容易吁了一口氣,即失控地朝她怒吼,他不敢想像她可能血肉模糊的模樣。

  強烈的懼怕,幾乎擊垮了他,那是一種要將他整個人活生生撕裂的驚懼。

  他鐵青著臉,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熊熊燃出兩道極烈的地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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