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哪有這種本事?還不就只希望公子——」
「待會要逃命時,我會記得先提醒妳。」
「不……不夠啦!」她猶豫的瞟了他一眼,然後又遲疑了下,才說:「好吧!我招供,我其實是很怕那……那種東西的,公子,待會若是真瞧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要跟我說,記住喔!」
花千尋翻翻白眼,「怕鬼也敢跟?」
「人家不要一個人獨處啦!」
「剛才在客棧怎麼不說?那裡有的是人陪。」
「不一樣啦!人家比較喜歡待在主子身邊。」這與安全感有極大的關係,在這陌生的地方,能信任的就只有他了。何況,他還知道了她的秘密。
「敵情我成了妳的守護神啦?」真夠衰。
「嘿嘿,公子藝高人膽大,是江湖上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英才,有公子在,宵小匪徒誰敢猖狂?」顏小晴為了自己的安全,連忙滔滔不絕的歌功頌德,邊說邊覺得肉麻。
「夠了!雖然我不介意妳再多說一點,不過,時間、地點都不對,下回再續。」看著她連自己都唾棄自己的模樣,花千尋深沉的黑眸裡閃著戲謔的光芒,唇邊還不小心地洩漏一點笑意。
「惡∼∼」顏小晴說到最後,差點把晚餐吃的東西吐出來。
「走開!」花千尋臉色微變,「別吐在我身上。」
「嘿嘿。」她開始傻笑。
「離我遠一點,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若沾染什麼穢物,那氣味要到何時才洗得乾淨?」花千尋折扇一收,先行一步。
「公子。」顏小晴連忙跟上。
「又怎麼啦?」
「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我們也算來看過了,咱們就不要進去了好不好?」
「為什麼?」他揚眉。
「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她心裡怪不安的。
「妳怕鬼,當初就不該嚷著要跟來。」
「可是我不這樣,怎麼跟得上你呢?」顏小晴眨巴著大眼,又纏上他的手臂。
「妳若是怕,就站在外頭等好了。」他已經踩上仇家的門階。
「不要!」顏小晴不肯放手,「那還不是一樣可怕?」
花千尋無奈,只好隨她霸佔了右手,用左手敲門。
「有人在嗎?」
「公子,這家人不都死了,還用得著敲門嗎?」突然,顏小晴想起另一種可能,「難不成公子在跟那種東西打招呼?」
花千尋白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按在門上,「這只是禮貌,總得確定裡頭真的沒人了,才推門進去——」
一句話還沒說完,推開門板的手陡地一空,原來門板只是輕輕闔上並未閂緊,只要外力稍加碰觸,門就會開啟。
花千尋一怔,隨即恢復過來,「進去吧!」
「啊?不要啦!」
虛弱的抗議聲猶飄蕩在空中,花千尋已經拖著右臂甩不開的包袱走進仇家大門了,他正待凝神細看,沒想到從右後方傳來一陣棍棒破空聲,他回身想擋,突然想起他的右手還拖著一個人肉包袱,忙當機立斷的以左手去擋。
「啊——」好可怕,就說會見鬼的嘛!
顏小晴的尖叫聲在花千尋耳邊爆發,讓他的耳朵一陣嗡嗡作響,氣得他咬牙切齒,暗罵不已。
對方持棍棒悶不吭聲的跟花千尋打了起來,因為只有一隻手能招架,所以打得有些吃力,閃躲更是狼狽,再加上那人肉包袱不肯乖乖的躲著,還左搖右晃的增加他的困難,他不禁詛咒連連。
「暗室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對方冷哼了聲,「總比你泯滅天良,殺害無辜的強。」
赫!一記劈空砍下的棍子讓花千尋的鼻尖差點開花,莫名其妙的跟人打上一場,他也不免有氣。
「你胡說八道個什麼?我就算泯滅天良,也不曾做出殺害無辜的事。」
那人見他兀自嘴硬,手下棍棒更不留情,「快說,你到底是誰?」
「憑你還不配知道。」花千尋終於找到一個空隙,衝出困局,想要將顏小晴拋出屋外,沒想到那人轉身再上,花千尋無暇細想,得空的左手只得使出師門絕招拈花手,一股強勁渾厚的氣功發於指尖,頓時點中對方的曲池穴。
那人中指之際,手上一頓,但棍風已掃至花千尋胸前,兩人都是一震。
「伏魔棒法。」好樣的,這少林寺的禿驢何時也玩起暗室欺人的把戲了?
「果然是你。」那人陰森的口吻像在昭示死神的降臨,隨著他的話語一落,四周倏地亮起火把,花千尋這才看清了剛才在暗中跟他對打的是一位佛門高僧。
「你認得我?」花千尋方纔已負了傷,趁此時暗自調息。呿!他還真不留情,胸口的內傷不輕。
「我不認得你,但我知道你的武功。」那和尚利眸一翻,怒喝了聲,「殺人兇手,還不伏首認罪。」
「啊?」顏小晴看來看去,怎麼回事啊?
「你在胡扯什麼?」花千尋蹙起眉尖,他還沒指責少林偷襲,他們倒先喊冤,真煩!
「你這殺人兇手——」
「喂!和尚,我若是殺人兇手,你早就死了,不會在這大聲說話。」這點道理都不懂,呿!
拿火把的人中,一位灰衣人挺身而出,「長老,我沒說錯吧?他便是逍遙門排行第四的花千尋,殺了人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江南,現在準是上門來看看大夥兒的悲慘模樣。」他便是在荒村小店中跟花千尋交手的人。
「喂!我哪裡得罪你啦?這樣毀我名聲!」花千尋不甘心。
顏小晴躲在花千尋後頭,「公子,他們恐怕是把你當成滅門的兇手了。」
可想而知,接下去一定有場廝殺,她已經在衡量從這裡到門邊的距離了。
「放心,我要死也會拖一個墊背的。」她的心思淺顯易懂,花千尋豈有不知的道理。
「嗄?」不會吧?
那她不跟了啦!
「花千尋,為什麼要滅仇家滿門?」自詡正義之師的少林和尚正義凜然的喝問。
「不是我。」真麻煩,花千尋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怎會捲入這瞠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