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可能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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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頁

 

  她滿懷怨恨地說:「我倒希望我死了。你殺了我的丈夫!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你趕快動手吧!」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一隻手指輕撫過她冰冷的臉頰。他露出微笑,絲毫不受她激動言詞的影響。

  「我想要感覺到的是溫暖的肌膚。為我脫掉妳的衣服。」

  她拍掉他的手。「你休想得到我的合作。」

  他聳聳肩,再度抽出匕首。「也罷。只要能佔有妳,什麼方式並不重要。」

  她應該趁還有機會時退後。現在他靠得太近,動作太快。眨眼間匕首的尖端已經抵住她的喉嚨,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叫喊。她企圖靠向刀刃,但匕首不是要傷害她,而是要割開她的衣服。

  利刃十分輕易地就劃開了布料。裂帛聲在她聽來有如喪鐘。她幾乎沒有聽到緊接而來的刮擦聲。

  他聽到了。他放開她,凝視著門。接著她清楚地聽到刮擦木頭的聲音,像是動物在用爪子扒門……

  門被猛力撞開,門板撞到牆上時震撼了整間茅屋。狼比站在門口的人先一步跳進來。牠聞到屋裡的恐懼,本能反應地直逼恐懼的來源。牠露出尖牙嚎叫著,擺好姿勢準備撲上去。

  「叫牠退下,敏麗。」沃夫在門口喊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狺狺!」

  狼走向她,但半是哀叫半是咆哮。他的殺戮本能已被激起,很難立刻放棄。沃夫的殺戮本能也被激起,而且不打算放棄。

  他沒有穿盔甲。他只帶了劍和狺狺來追蹤她。他甚至沒有停下來包紮頭部的傷口。沿著脖子流到衣襟的鮮血有些凝固了,有些還沒有。但是天啊,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高興見到任何人。他沒有死!

  埃勒可就不高興了,但太過自信的他似乎只把沃夫的出現視為小小的不便。他先射出手中的匕首,被沃夫閃躲開時並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他接著拔出他的劍。沃夫的劍已經握在手裡了。

  「我們又見面了,爵爺。」埃勒的語氣像是在酒館與朋友聊天。

  「對,不過是最後一次。」

  埃勒輕聲低笑。「正有同感。但我習慣在密閉的房間裡搏鬥,你習慣在開闊的戰場上作戰,所以這次我比較佔便宜。」

  「儘管占吧!」沃夫回答。「但我可以保證,你能佔到的便宜只有我到達你面前所需要的時間。」

  話聲一落,沃夫就往前衝,埃勒根本沒有便宜可佔,因為他們的劍幾秒鐘後就碰撞在一起。鏗鏘聲令沃夫皺眉。敏麗由此看出他的頭可能痛得厲害,那是埃勒唯一能佔到

  的便宜。

  除此之外,他們的身材和力氣都差不多,所以敏麗認為這將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打鬥。但她忘了沃夫的劍法有多高超。他正在發揮它。她知道埃勒也明白了那一點。

  他畢竟也會恐懼,像她感覺到的恐懼,像沃夫在樹林裡醒來發現她不見了時的恐懼。埃勒現在顯然感覺到了,當他的每一擊都落空時,當他身上有五、六個地方開始流血時,當他自己的血使他握不住劍時。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一個不留神時看到劍逼向他,知道它這次不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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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屋離村子並不是很遠,但周圍的灌木十分茂密,所以還算適合埃勒來去不被發現的目的。沃夫把老婦人抱到村子交給她的女兒照顧。但回城堡花了比較長的時間,因為沃夫的頭痛得沒辦法騎馬,所以他們用步行的,手牽著手,不時停下來擁抱──至少敏麗是如此。

  對於他和她自己都活著,她仍然感到難以置信,所以非與他分享生命的喜悅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但他似乎不介意。

  一回到城堡,她立刻派人叫喬安妮帶針線來,派人去拿水和繃帶,派一個魁梧的衛兵守在樓梯口不讓醫生和他的水蛭進入他們的臥室。她小心翼翼地脫掉他的上衣,使他坐

  在壁爐附近的凳子上,灌他喝了幾口酒,在喬安妮抵達前洗掉他身上大部分的血污。

  沃夫接受治療時,他們的臥室成了聚會所。他的父母來關懷他。他的哥哥和另外幾個人進進出出地來確定他沒事。怕看到血的安妮沒有逗留很久。蓋義一直守在附近聽沃夫敘述發生了什麼事。

  敏麗不停地絞著雙手,因為喬安妮每次下針都使他痛得皺眉蹙額。她不停地告誡她更加小心,不停地要她保證他會好起來。

  喬安妮終於被煩得暫停縫合傷口,伸出食指指向房門,對姊姊說:「出去!」

  敏麗氣鼓鼓地離開,但不到一分鐘又回來了。他每次皺眉蹙額都逼得她快發瘋。最後她跪在他面前,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用雙臂環住他的腰。此時此刻她只能用這個方法給他安慰。

  奈傑抵達時看到敏麗跪在地上抱著沃夫,沃夫把臉頰靠在敏麗的頭頂上。奈傑探詢地朝喬安妮聳起一道眉毛,喬安妮翻個白眼作為回答。敏麗沒有聽到他進來,沒有發現他走過去和蓋義竊竊私語,直到「早就知道了」、「固執」和「遲早的問題」這類字眼零零星星地傳進她的耳朵裡。

  喬安妮終於把傷口縫合和包紮完畢。沃夫拒絕只因縫了幾針就在大白天睡覺,但答應坐在床上休息,只要敏麗願意在床上陪他。敏麗立刻把所有的人都請出去,拴上房門,爬上床倚偎在他身邊。

  她不想再談今天發生的事,即使他並不知道羅華特在這整件事情裡扮演的角色。以後有得是時間可以告訴他。她相信他會同意她的看法,沒有必要告訴安妮她以前的追求者差點毀了他們所有人的人生。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她在片刻後問。

  「我想妳在回雪佛堡的路上已經跟我說了大約一百遍。」他調侃道。

  「你得多包涵。」她微笑著說。「這種感覺對我來說是第一次。」

  「我也是,但我想我們可以一起胡亂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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