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懷念起木拉來,遠在家鄉的他,在發現了她將虎皮調了包,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恐怕已是急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了吧!
唉!好想念木拉,連對他的惡作劇都成了那麼值得回憶的甜蜜記憶。
她還在胡思亂想之際,突地一陣天搖地動,楚秦昭立即發出警示的來到她身後。
她無法站穩的往後摔去,他連忙以內力穩住自己,並扶好她。
「小心,是地牛翻身,一不小心會跌入山谷的。」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強壯的手臂繞過她的腰緊扣住,另一隻手護住她的頭,以防落石碰撞到她,卻不顧自己被擊傷。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保護她,讓她的心不斷湧入感動的熱潮。
但他為何會願意這麼做?他不是一直急於擺脫她嗎?
而自己又為何因他的舉動感動莫名?她不是一直嫌他刻板沒好臉色,整日板著臉不知要給誰看。不若齊公子的風趣好玩……然這向來冰冷冷的傢伙,卻為了護衛自己,忍受落石的刮痛。
她心中的震盪不比此刻天搖地動來得小,她的心急速跳動,血液直往上衝,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有力的擁抱、擔心的護衛,她不自覺將雙手擁緊他,身子緊倚靠著他。
待強烈的搖晃逐漸平息,周圍的轟降聲也安靜下來,雲飛都還留在剛才的情境,久久回不過神來。
然而,一旁的長江之水卻又凶又猛,衝擊得底下船隻連打滑好幾圈。直到安靜下來,她還停留在剛才的情境,久久回不過神來。
倏地,一道不客氣的聲音響起,「妳還想留在我身上多久?」
赫!這時她才發現他早已鬆手,而她整個上半身還緊貼著他的胸前。
她幾近像屁股著火般彈跳起身,遂也皺起眉來感到不解。此刻的他,和剛剛那個拚死保護她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她不懂,這個酷極了的傢伙,內心是怎麼想的?讓她猜不透、摸不著。
待她離開他身上,楚秦昭便不發一語,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逕自轉身交代下人去。
雲飛站在那,頓感手足無措,好似火熱的心一下子被打落冷宮一樣。
她發誓,下次他再這樣對她的話,她肯定要狠狠賞他一巴掌,而且絕對要用盡吃奶的力氣。
她緊握著拳頭,好像那「巴掌」已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好了。
然而,當他又轉身向她這頭走來,她竟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她竟然害怕注視他的眼神,那眸子裡有種讓她變軟弱的力量,足以攫住她的靈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她別過身去,為自己的這種感覺氣透了。她雲飛公主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沒人制得了她的呀!
她賭氣地望著滔滔江水,卻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啟稟大人,不好了!」一名士兵驚慌的前來稟報。「剛才一陣天搖地動,竟把山路給切成了兩半,落石將道路給阻斷,屬下適才隱約見兩人未跟上隊伍,現下又找不著將軍,不知道會不會是……」
「立刻清點人數!」楚秦昭聞言一驚,立刻下令。
不消片刻,前來回報的士兵表示的確是齊將軍及另名士兵。
「這下勢必得再回頭找尋了。」楚秦昭毫不遲疑的,立刻決定再回頭去。
然而,大石將來時路阻斷,又如何能回頭呢?
「啟稟大人,不如繞路找未被破壞的山路到一邊吧!這裡的路我熟,就讓屬下指路吧!」一名經常伴隨齊安上山狩獵的校尉自告奮勇。
「好,那麼走吧!」楚秦昭轉身向雲飛道:「此路多險,不如妳先到安全地方等我們回來,我留下一名兵保護妳。」
他在危急時依然細心地為她著想,令她感動,她不覺懷疑自己是否錯怪了他。
「不!我跟你們一起去,爬山涉水我最行了,就算再遇到同樣狀況,我也不怕。」她堅持。
楚秦昭不再堅持,命眾人隨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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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的一陣天搖地動,將山路給重新移位,樹倒阻礙了道路,石頭鬆動難行,才步行過一個時辰,雲飛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她再皮、再有精力,也不過是被養在宮裡的金絲雀,哪受得了長時間走這難行的山路。沿路的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裳,割破她細嫩的肌膚,但她一股不服輸的脾氣,硬是咬著牙不哼一聲。
然而楚秦昭卻注意到了,於是約略放慢腳步等待落單的她。
「妳流血了。」當她來到他面前,他發現了那一道道刺眼的鮮紅,他不禁輕蹙眉,疼惜道,即使他想強裝冷靜,卻不輕易從口氣中輕洩他的情感。
他低頭扯下袖口的一塊布,輕輕壓在她受傷的部位,那動作如此輕柔。
從他指尖傳來的熱度叫雲飛全身輕顫,只能怔怔的佇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沒想到這麼一個鐵錚錚又剛強的漢子,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是陣陣悸動,他的動作在在顯示出他是那麼在意著,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而且她一直以為他是鄙夷、討厭她的,但是--
「連手也受傷了,怎麼也不說?」他憐惜地拉起她的手腕細看,又撕下一塊布為她細心包紮著。
然而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她的手臂是如此的柔嫩白皙,嬌嫩得就像受盡呵護的千金大小姐,柔軟的纖纖玉手,這哪是受慣風吹雨打的「野人」模樣?
他對自己的評斷開始搖擺不定起來。難道他錯看了她,難道她說的話是真的……他的內心騷動頓起,不單只是迷惑對她的背景,還有從接觸她身上傳來給他錯綜複雜的感覺,令他忘了放手,竟有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此時,身後的士兵發出叫聲,他迅速恢復該有的理智,撫平內心不該有的遐想。
他放開了她,急忙掉頭前去。
許久,雲飛都無法恢復平靜,他的體溫似還停留在她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