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闆,為什麼你……你……」她喘著氣,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倒不是她對這個熱吻有任何反對意見,只是事情的發展實在令人迷惑。
平坦的胸膛起伏著,他似乎也在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
「夏儂。」他緩緩開口,並未直接回答她。「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副長相常常招來不必要的注意力,雖然我並不喜歡,卻也不覺得特別困擾,因為我知道該怎麼應付。」
她一邊聆聽,一邊強迫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
「然後有一天,一個黑皮膚、大眼睛的短髮女孩大大方方地走進我的店裡,說要應徵工讀生。她打扮得像是要應徵銀行主管的職位,說謊的技巧也挺蹩腳的,可是我發現我居然還滿喜歡有她在店裡工作的主意,於是也就違背理智地僱用了她--」
「我可是想了一整晚,才編出那個我也想開咖啡店的理由呢!」她忍不住發出下平的抗議。「再說我的皮膚也沒那麼黑……」
他輕笑一聲,又接著說:「這個新的工讀生比我認識的任何女人都大膽,不但一天到晚邀我出去約會,還喜歡毛手毛腳,有一次甚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了個吻。」
夏儂訕訕地陪笑兩聲。罪狀通通成立,被告不敢抗辯。
「然而她的魅力卻也令人難以抗拒,我發現我變得愈來愈在乎她。只是……」他頓了一下,抬眼望進她的眼睛,彷彿看入了她的靈魂深處。「只是有些時候,我覺得她似乎只是想在生活中找點新鮮好玩的事情做,有些時候,我則猜想或許她只是一縷需要人陪伴的寂寞靈魂。」
不等她開口,他接著說:「不管是這兩者中的哪一個,都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好理由。我並不介意在妳寂寞的時候陪伴妳,但是我認為一段感情應該不只如此,否則陪伴妳的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
長長的手指頭由她的臉頰撫至頸項,所到之處留下一道滾燙的軌跡。
「我說過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平凡的男人是自私的。」他的視線再度對上她的。「當我用真心對待一個女人時,我期待有相同的回報。」
「我絕對是真心誠意的!」她急著說道:「而且我只要你!」
他輕啄了下飽滿的紅唇。「我現在知道了。」
夏儂著迷地盯著他的嘴,想再一親芳澤的念頭被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打斷。
「老闆,那個……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在一起了?」她不太肯定地問。
他微側著頭似是在考慮,接著無奈地歎口氣。「好像是這樣,看妳追我追了那麼久,也挺辛苦的。」
「啊?居然這樣--」抗議在見到那噙著笑意的唇畔時消失,她快樂地摟住他,嬌瞋道:「可惡!」
他將擴大的笑容埋在她的頸項間。「還有,別再說妳是自己一個人,妳有我,」
她把他摟得更緊,覺得好滿足、好滿足。
柔軟的嬌軀摩擦著他的胸前,若有似無的體香更像海妖的歌聲般蠱惑著他的慾念,他輕輕地在兩人間拉開一點安全距離。
「夏儂,妳再這樣抱著我,我會開始胡思亂想。」他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她的耳根子熱了起來,不過羞赧只持續了幾秒鐘。
「老闆……」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說出口。「我今天晚上留在你這裡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狹長的雙眼緩緩染上笑意。
夏儂果然還是夏儂啊……
「妳就不能留個機會讓我主動開口嗎?」
「噢……」她知錯地低下頭。
他故意頓了下,才問:「夏儂,妳願不願意留下來過夜?」
「好!」所謂女性的矜持對此姝來說根本是來自外層空間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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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緊張。
稽後,夏儂跟隨著裴若津到樓上的公寓時,意外地發現這點。
明明早就想把人家給吃了,還緊張個什麼勁兒!
她在心中暗斥自己。
話雖如此,她的心臟仍是雜亂無章地亂跳一通。
就像是妄想了很久的天鵝肉突然間被盛在銀盤上送到她眼前,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另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擔心,擔心自己的表現真的會像只癩蝦蟆。
很奇怪,她向來沒有自信方面的問題,但舉止儒雅的老闆似乎總能以一種深沈而安靜的方式,在氣勢上把她壓得死死的。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事,裴若津並未直接引她進入臥房,反而止步於燈光明亮的和室。他將她拉入懷中,手掌停留在線條優美的背脊上。
「妳臉紅得很漂亮。」他說。
「我沒--」她張口想否認,嘴卻被一記吻給堵住,緩緩地,火熱的唇瓣往下移到細緻而有個性的下巴,她的頭本能地往後仰,意亂情迷地任由那一串細碎的印記落在光滑的頸項上,當他的唇佔領到耳朵下方時,她覺得自己骨頭都酥了。
然後他伸出舌頭輕舔了圓潤的耳垂,略微粗重的氣息刺激著週遭的肌膚,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小小的呻吟。
「老闆……」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如此敏感。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這一手的?有機會一定得問清楚。
下一個柔得似水、烈得像酒的吻再次落在紅唇上,抽空了她的思緒,也驅走了原先莫名的緊張。
她不確定兩人是何時進入臥室的,時間和空間已失去意義。
混合著憐愛與渴望的觸摸自她的靈魂深處喚出了原始的女性自覺,在這一瞬間,一種超越理智的清晰感覺告訴她:他在向她索取,同時也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
在沈淪於情與欲交織的世界之前,她心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她徹徹底底地愛著這個剛柔並濟的男人。
裴若津低頭看著身旁沈睡中的俏臉好半晌,然後輕柔地將壓在他胸前的手臂放到她身側,準備到沙發上度過剩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