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還給你。」她微微傾身,清楚地說。
「為什麼?」谷若狂眼色轉為暗沉。
「也許你常吃這麼貴的宵夜,可是我覺得沒必要。」她並不諒解。
谷若狂看到她眼底的受傷,不得不解釋:「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只想單獨見你一面。」即使那個袁安安獅子大開口,他也認了。
紫雯心跳悄然加速,拿著支票的手指輕顫。他誠摯的言語打消了她原先的想法,他開出支票其實並沒有任何惡意,她心底終於舒坦了些,可他卻遲遲不收回支票。「快收回去,我還有事。」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谷若狂不以為然,直截了當地說:「上車。」
面對他有點狂妄的命令,她很無措,但她天生不會跟人拗,只有愣在那裡的分。
後頭有輛車駛來,正要停在飯店門口,門房趕緊上前指揮。「先生,請盡快把車子移開。」
谷若狂文風不動,紫雯瞧那車子駛近了,低聲說:「快收回支票,把車子移走吧!」
「如果你不上車,我就不開走。」谷若狂固執地威脅。
紫雯並不想自己成了交通障礙,心急又無奈之下只好受他的威脅,上車了!
「繫好安全帶。」谷若狂毫不遲疑地開走車子。
紫雯把支票放下,繫上安全帶,感到微微的不安。「你要載我去哪裡?」
「回台灣。」
「不,我明天還有工作,這份工作是有簽合約的,我一定要準時上工……」
瞧紫雯一副慌亂的模樣,谷若狂輕歎。
紫雯訝然地望向黑暗中的他,他的歎息聲莫名地敲疼她的心,她這才發覺自己的反應過度,她身在日本,而他開著車如何渡海回台灣?何況她也沒把證件帶在身上。
「這份工作有什麼吸引你的?」谷若狂很想知道她心底怎麼想。
「至少可以讓我獨立。」紫雯低喃。
「不是因為葉詩肯嗎?」他扯著唇,表情冷漠。
「你怎麼知道他?」難道他也知道那些繪聲繪影的腓聞了?
「你只要回答我所問的。」谷若狂面色緊繃,他是後知後覺了點,卻不會永遠不知不覺。
「要我怎麼回答?」他狂傲的命令,讓她覺得有點委屈。
「你跟他要好到什麼程度了?」
「你何須在意。」聽出他話中的醋意,令她心悸。
「我是很在意。」
他的語氣聽來帶著滄桑,紫雯心一緊縮,眼底轉著淚。
「他很關心我,我們只是好朋友,絕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她無法隱瞞他或傷害他。
「你心底……還有我嗎?」
他問得太直接了,直接到令她沒有招架的餘地,她低下頭去,痛苦地落著淚,她心底一直都有他,但她真的害怕表白,如果不是當年他傷過她,現在的她豈會如此退縮。
她可以相信他真心愛她,想要娶她,卻不同意他這麼晚才說,真誠的感情是要在第一時間表達,否則就會打了折扣。
他無法再把車子往前開,她的低泣聲令他快抓狂了。把車停在路邊,他扣住她的雙肩,將她擁入懷中,低切且煎熬地說:「如果要你說出口這麼困難,那就永遠別說。」
她當然是愛他的,沒有什麼可以改變這份愛,可是她的心境改變了,她無法突破心防,大膽說愛。
「為什麼你要突然跑來?」她哽咽地問,在她以為他永遠不會再出現了以後,為何又要在她的心海投下巨石,掀起浪濤?
「我想拆散你和那個姓葉的,想把你擄走,佔為己有……我的感情也許自私,卻真實存在,不過我不會強迫你接受。」
她該說什麼?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只想要他吻她,手指緩緩移到他的頸後,拉下他的頭,唇貼上他的。
他擄住她柔軟的唇瓣,將她緊摟在懷裡,輕吻輾轉成了激狂的擁吻,只想填滿彼此心中的想念。他的吻熾熱無比,她的心暖烘烘的,感受他灼燙的呼吸,為他心悸、為他喘息,愛意已在她的溫柔中表露無遺,他充分地感受到了,明白自己還欠她一句道歉,他拒絕她等待他,是個天大的錯誤。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外驀然閃起刺眼的光束,一陣接著一陣射進車裡來。兩人詫異地分開,望向擋風玻璃,車外一輛有兩人共乘的機車,後座的那個人拿著攝影機猛拍,見他們發現後,立刻加速揚長而去。
「糟了,一定是狗仔隊!」紫雯哀叫。
「什麼?」谷若狂很驚訝,卻沒有放開她,輕聲問:「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紫雯點頭,羞紅了臉說:「我和經紀人簽訂的合約裡,有一條規定三年內不能交男朋友。」
谷若狂仔細思索她的話,開心地笑了。「這是個不錯的約定。」至少替他保留了機會。
「為什麼?」紫雯不懂。
「那代表你將是我的。」他可以等待。
紫雯心好熱,昨日的傷痕得到慰藉。
「半年前我說錯了一句話,其實我很希望你等我的,但現在我尊重你想獨立的意願,直到有一天,你想找個強壯的胸膛倚靠休息,那時希望你記得有個叫谷若狂的人,無論他身在紐約或台灣,都會一直等著你嫁給他。」谷若狂輕吻她的唇瓣,給了最美好的承諾。
紫雯甜甜地對他笑,禁錮的心獲得了釋放,她輕輕地擁住他,默默接受他的心意。「你什麼時候走?」她把臉埋在他胸膛上問。
谷若狂低聲一笑。「你總是問這個問題。」
「我在乎。」她紅著臉說。
「你又什麼時候走?」他輕撫她暈紅的頰。
「後天又得去香港。」
「那至少我們還有明天。」他淡笑。
一天好短,而且不足一天,因為她必須工作,在她選擇他強壯的臂膀之前總得把工作做完。她多麼不捨得和他分別,緊抱他,多想就這麼倚著他。「你真的會等我?」
「沒錯。」他說得自信。
「只等我一個嗎?」她又笑了。
「當然。」他雙臂緊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