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會等我嗎?」這是她結束談話時必問的一句話。
谷若狂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女人相當沒有安全感。「當然會,小傻瓜。」他只有不斷地重複,支持她。
紫雯總是要等他這麼回答,才能安心出門工作。「那我明天早上再打電話給你。」
「嗯。」他會給她一個隔空之吻,直到聽見她的笑聲,才安心地掛上電話。
紫雯心滿意足地放下話筒,打理好自己,準備上工。一走出飯店客房,就看見袁安安蹲在門外,一副中箭似的表情,懶懶地看了她」眼。
袁安安有氣無力地說:「小姐,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被記者逼急了!明天若沒開記者會,恐怕會沒法子收拾。」
紫雯走過去,拉起袁安安,把她臉上的髮絲撩到耳後,柔聲說:「如果要開,我就只好請奶奶來香港一趟。」
「你奶奶雖然財大勢大,但她拿什麼鎮壓那些無冕皇帝?」袁安安不覺得這方法有用。
「奶奶說,我並不是谷家的養女,實際上我只是登記寄住。」紫雯說出內情。
袁安安像得到解藥似的,立刻活了過來,抓著紫雯的雙肩,樂得大叫。「你怎麼不早說,我立刻派人回台灣把她老人家接來!明天立刻開記者會,你知道嗎,好多片商相中你的市場實力,要找你拍片呢!就為了這個鬧得滿城風雨的緋聞,他們都不敢貿然跟我談。」
紫雯沉默片刻後,搖搖頭說:「我……不想再拍戲了。」
袁安安像被點了穴,一楞。「幹麼,你才出道就要退休啊?」
「這只是我的想法。」她想過以前平凡的日子,想和心愛的人自在的在一起,不必擔驚受怕有人干擾。
「我的好小姐,你別胡思亂想了,這年頭要當藝人是很難的,要紅更難,你這麼有知名度,又有票房,退隱了多可惜。女人要有自己的天空,要經濟獨立,最好還要有點成就……」袁安安像唸經似的,說得落落長還不會中斷。
紫雯淡淡地微笑,不置可否地說: 「這我全知道,老女人。」說完,她往電梯走去。
袁安安怔住了,覺得老友笑得好美,為什麼以前都沒見她這麼笑過,難道是因為戀愛的魔力?
袁安安完全體悟不出來,因為她只顧著搶錢,沒時間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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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記者會現場就在紫雯下榻的飯店會議室,谷奶奶的到來對紫雯有莫大的幫助!很快地就平息了這場風波。
記者會散場後,紫雯護送奶奶回到樓上的客房,奶奶的女僕阿銀跟在兩人身後,直說:「只要老祖宗出馬,沒有什麼搞不定的。」
奶奶一臉笑意,進房前還拍拍紫雯的手說:「你放心吧,孩子,奶奶會把最好的都留給你。」
紫雯不懂奶奶為什麼這麼說,但她不要什麼最好的,她只要——「奶奶永遠健康快樂,就是最好的了。」
奶奶又笑了,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把鑰匙交給她。
「這是什麼?」紫雯問。
「紐約的房屋鑰匙。」奶奶極具深意地說。
紫雯想也知道是誰身在紐約,是谷若狂啊!一層熱熱的水霧蒙上她的雙眼。
「奶奶老了,即使那小子能等,我恐怕會等不到。」奶奶輕輕合起紫雯的手,讓那把鑰匙安穩地躺在她的手心。「如果感情像一條線,心愛的人就是風箏,把線放得愈長,風箏就會愈飛俞一遠,中途若有大風一吹,沒人知道會有什麼結果。若狂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難得那孩子願意把心給你,奶奶真的替他感到高興。雯兒,奶奶很支持你的事業,也很期盼你們的好事。」
紫雯淚流滿腮,幸好有奶奶的點醒,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狠心。在她得到谷若狂的溫柔安慰、聽到他一再保證會等她時,她卻忽略了,他有跟她一樣深的感情,他也會想念她,也有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他說過他們是同一種人!
而她卻以工作為由,放他孤獨遠行。
其實她一直把他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更勝於她的工作,工作綁得住她的人卻綁不住她的心,她需要觀眾的掌聲,更需要他的愛。
她知道自己要怎麼選擇了,她要忠於自己的心。
半個月後,紫雯在所有的戲都殺青後,和袁安安提前解除了經紀約,只身前往美國。
「愛情的力量可真是偉大,你真的不再留戀演藝圈了嗎?」袁安安到機場送行,心情沈鬱。
「嗯!」畢竟是老朋友,紫雯知道袁安安已經退讓許多了,別的經紀人不會像她有那麼大的彈性。
「好吧!我真的認了,誰叫我那麼愛你。」袁安安聳肩。
紫雯笑著擁抱她,袁安安也伸出雙臂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互道「保重了」。
袁安安目送紫雯出關,而紫雯的心已飛向美國。
紐約的天氣好冷,接近零下的溫度幾乎要把人給冷凍了。紫雯一下飛機就搭上「小黃」,直奔谷若狂位在曼哈頓中央公園東側Upper East Side豪宅區,一幢頂級富豪專屬的華廈。付錢下車後,一陣寒意襲來,紫雯拉緊大衣領口,提著行李仰望這幢宏偉氣派的建築,谷若狂住三十樓,這時候他可在家呢?
「小姐,你找人嗎?」旋轉門旁,站著個穿著制服的專業門房,主動上前來問她。
「嗯,我找谷若狂先生,他住三十樓。」紫雯用生澀的英語說。
門房聽懂了,回答她:「我這就打電話上去向谷先生報備,今天是星期天,他應該是在的。」
門房正要進去按對講機,紫雯及時喚住他。「不用問了。我自己有鑰匙,就直接上去給他一個驚喜。」知道他在家,她的心情是開心得快沸騰了。
門房攤開雙手,給了她通融,幫她把沉重的行李提進電梯。
紫雯按了三十樓,心跳跟著電梯上升而加速。「叮」地一聲,電梯停在三十樓,門開了,外頭鋪著象牙色系的地毯迎接著她,她走出去,看見唯一的一道雙併式大門,門牌以手工木雕刻著一個「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