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同情一個可憐的爸爸,可不可以請你撥個空,和我一起去做DNA比對?!」藍正盛終究是提出了請求,激動且顫抖地從皮夾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交給紫雯。「你看看,這是當年我和玉兒唯一的一張合照,你們實在太像了!」
紫雯從車頂的燈光中,看到了泛黃且古老的黑白照片,照片顯然是在古早的照像館裡拍的,藍叔是那麼年輕氣盛,理了平頭,笑臉得意;玉兒直髮齊肩,站在他身旁,模樣青澀。
紫雯一顆心愈揪愈緊,不受控制的淚奔流下來,照片中的王兒真的跟她很像,就連她都要懷疑自己和玉兒是有關聯的!
她拒絕不了藍叔的請求,雖說她早就習慣了沒有雙親的日子,但心底卻仍舊渴盼能知道自己的爸媽究竟是誰,無論如何就姑且一試吧,也算幫藍叔了一樁心事。
「我跟你去。」
藍正盛心底燃起一絲希望之光。「太好了、太好了!我立刻叫我的秘書安排時間,明天跟你聯絡。」
車子此時也正好抵達目的地,紫雯把珍貴的照片還給藍叔,他收妥了,下車送她。
「再見了,孩子。」藍正盛忍不住地擁抱她。
「再見了,藍叔。」紫雯也伸手擁抱他。
谷若狂的座車正好駛到門口,但他沒下車,冷冷地注視這「親密」的一幕。
不是說會派車來接她的嗎?
那個帥老頭是誰?
從那輛高級房車研判,他該是主管級人物,也許就是仙麗絲的老闆。谷若狂這才想起,紫雯曾和姓藍的老闆傳過緋聞!
原本他並不認為那是真的,也相信紫雯,但親眼所見就不是緋聞,而是事實了!
直到那個帥老頭坐上車走了,他未來的老婆還熱情地站在那裡揮手。從他們擁抱、談話的自然神態看來,像是已經十分熟識,究竟是「幾分熟」?
他心彷彿著了火,感覺被欺瞞,實在難以消受。
「狂!」紫雯」轉身要進門時,看見谷若狂的車就停在街燈下,她開心地喚他,朝他走去,但他竟下了車,匆匆走過她的身邊,沒等她,甚至不看她一眼就直接進電梯上樓。
紫雯怔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他看見她和藍叔擁抱?他身在美國多年,擁抱之禮不是該司空見慣了嗎?
她趕緊按住另一部電梯,想上去跟他解釋。一上樓,她發現雙併式大門是關著的,他已經進屋裡了。看來這誤會大了,她趕緊開門,卸下大衣,到處找他,發現他正在廚房的飲水機旁倒水喝。
「狂,你別誤會……」她一開口,話還沒說清楚,他手中的水杯被重重地放到流理台上,砰地一聲,像恨不得把水杯砸得稀爛,她嚇到了。
谷若狂一臉冷峻,什麼也沒說,直接走進他的房間,甩上房門,發出砰然巨響。
紫雯愕然地愣在當下,不被信任的委屈在心底氾濫,他強烈的懷疑舉動教她十分受傷。她垂著頭,默默走出廚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措地看著他深鎖的房門,沒有勇氣去敲那道門。
想必他是不想跟她說話,甚至可能不要她了……她忽然覺得好冷,連心都發顫了。不過,她決定在這裡等他踏出房門,她要跟他好好解釋清楚,不能讓他就這麼誤會下去,影響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幾個鐘頭過去了,她僵坐在客廳,等待可能會出現的奇跡,但她沒等到他,只等到睡神。
她累得昏昏欲睡,趴在沙發扶手上,終於不安地睡去。
房裡的谷若狂躺在浴缸裡,心情很惡劣。
他想著要跟那小女人約法三章,今後斷絕和演藝圈的任何關係,否則他真不知是否明天還有別人,後天又有另一人的出現,這意念或許狂妄,但至少可以不讓背叛和猜疑成為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他沒有那麼好的雅量,他的愛是絕對的佔有,卻也是絕對的專情。
出了浴室,他換上舒適的浴袍,打算平靜地跟她把話談開。他走出房間找她,發現她並不在房裡,他憂心地急躁了起來,往客廳走去,環顧一眼,看見沙發上蜷縮的小人兒。
老天!氣溫很低,她竟沒有開暖氣就睡在那兒!
快步走過去!發現她身上只有單薄的晚禮服,凍得發顫,他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穿暖了的浴袍包裹住她,將她抱起。
紫雯被這猛然的一抱給驚醒了。「狂……」她唇齒直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來,才發現自己已快凍僵了,難怪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噓,別說話。」她身上的寒氣透過浴袍讓他感覺到了。他更抱緊她,大步走進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蓋上羊毛被,並趕緊去開暖氣,再立刻回到她身邊,搓揉她冰涼的手和雙腿。
瞧他心急如焚,那麼關心她,她忍不住笑了。
「以後不准沒開暖氣就睡著,知道嗎?嚴冬很容易有意外,你不知道嗎?這裡的天氣不比亞洲!」他嚴重警告。
「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是不想理。」他口裡這麼說,雙手卻仍搓揉著她的四肢。
紫雯知道他只是嘴硬心軟,溫柔地握住他忙碌的雙手,悄聲說:「你不知道有別的方法可以給我溫暖嗎?」
谷若狂一怔,輕扯著唇,定定地注視她,沉聲說:「樂意之至。」他掀開她的被子躺到她身邊,摟住她。
紫雯驚羞不已,身子確實很快地熱了,但她指的並不是要他這樣做,她只是希望他好好聽她解釋,可是他已經抱住她,她不想拒絕,害怕傷他的心。
倚偎之間,被窩裡已充滿熱流,沉默中兩人的心跳像巨石撞擊,交纏的身體起了化學反應!
「剛剛送我回來的是藍叔。」紫雯打破沉默。
「化學反應」被這句話給打斷,谷若狂放開她誘人的身子,躍起身,坐到床沿,沉默了許久。他早就知道那個帥帥的老頭是誰了,只是沒想到紫雯會尊稱他「藍叔」,這樣一來,他的憂慮不就是多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