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還有一個人--
一個美麗又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笨女人。
消息被刊登出來前,她曾到他的辦公室,昨晚又在他房裡過夜,東西很可能是她倉促離開時,不小心遺漏的。
只是,她如何取得文件?又基於何種心態暗中搞破壞?
她是主動這麼做,抑或受人之托?
他煩躁的將十指插入發間,腦中浮現許多可能,唯一肯定的是,絕對和她--辜允玥脫離不了關係。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她,當面把事情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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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露天咖啡座,享受著南半球的熱情陽光,辜允玥啜飲著黑咖啡,濃烈的苦味自口中蔓延至心底。
離開台灣後,在巴黎住了一些時日,陰寒濕冷的氣候將她困在飯店裡,哪兒也去不了,讓她原本晦澀的心情發了霉。
於是,她毅然決然買了往澳洲的機票,迎向燦爛繽紛的夏日季節。
每天醒來梳洗、用過早餐後,她就換上泳裝在飯店頂樓的泳池游泳,游累了就在躺椅上喝一杯冰涼的現搾果汁,翻翻雜誌、曬曬太陽。
午後,便會開車到馬場,享受騎馬奔馳在曠野的無拘與自在,或是嘗試玩滑翔翼、高空彈跳等等,越刺激的活動她越喜歡。
總之,就是努力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無暇胡思亂想。晚上入睡前淺酌幾杯,才能酣然入眠,一覺到天亮。
偶爾,當感到心痛、難過與不甘,她就會大哭一場,直到累著睡去。
這是她目前治療心傷、遺忘過往的方法,雖然很鴕鳥,可是卻也很有效。
至少,她不再動不動就感到心痛如絞,必須藉著大量酒精麻醉知覺,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就算她消失在世上,除了父母外,沒有多少人會因為失去她而悲傷吧。
允玥自嘲的暗忖著,美眸忽而黯淡下來。
「總算找到妳了。」
身後,驀地響起操著標準中文的戲謔男聲,低沉醇厚的嗓音撞擊著她的心臟,背脊僵直。
是她聽錯了嗎?!
半晌,沒再聽見對方開口,她攢起眉,以為自己產生幻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回頭一探究竟。
「好久不見。」
抬起頭,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映入眼簾,一瞬間,她忘了呼吸。
「妳可真會躲。」譚耀倫嘴角斜挑,橫眉豎目的盯著久違的容顏。
允玥無比震驚,怔愣良久才調回視線,裝傻道:「我們認識嗎?」
他找她?為了哪樁?心不由自主的狂跳。
「我可是妳『第一個男人』。」他加大音量,故意用英文說。曖昧的口吻果然引來其它人的側目。
她的雙頰驀地發燙,沉聲反駁。「你認錯人了。」語畢,抓起包包準備走人。
譚耀倫並不急著拆穿,僅是睨著她倉皇逃逸的倩影,不加以阻止。
如果她以為佯裝不認識就能撇清一切,那麼,她未免太過天真,也太低估他的能耐。
打聽她的下落已浪費他太多時間和精神,這一趟,他絕不空手而回。
譚耀倫勾起篤定的笑容,邁開自信的步伐,踏上飯店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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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
她美好寧靜的日子,因為他的出現,徹底被打亂!而始作俑者正坐在她對面,悠哉的看著報紙、吃著早餐。
她不想老是關在房裡,快悶壞了。
無論去到哪,他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面前,雖然沒說話,但他的存在已嚴重影響她的生活和心思。
「你到底想做什麼?」辜允玥瞪住他,盡量平靜的問道。
譚耀倫置若罔聞,若無其事的看報紙、喝咖啡。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蘊藏怒氣的星眸更形閃耀。「譚耀倫!」
放下咖啡杯,他觸及她充滿敵意的目光,揚了揚眉梢,不疾不徐道:「跟我說話?突然想起來我們認識?」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跟他講半句話。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允玥不理會他的揶揄,道出連日來的疑惑。
他抓起餐巾輕拭嘴角,彷彿聽到無聊的笑話,搖頭嗤笑。「我跟著妳?」優雅的交迭長腿,靠向椅背。「飯店是妳的?」
這男人總是輕而易舉就惹她生氣。「少強詞奪理。」她忿忿然的駁斥。
譚耀倫斂起笑,神情轉為正經。「那我們就來談正事。」從西裝暗袋取出一張折迭整齊的紙,攤開在她面前。
她順勢瞄了一眼,陡然一悚。
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光芒,確定他的臆測。
「這東西與我何干?」允玥克制住顫抖的音調,卻止不了狂亂的心跳。
「是嗎?」譚耀倫緊緊瞅著她,哂然一笑。
他若有似無的笑容令她極不自在,垂下眼,迴避他過度凌厲的視線。
「當然。」允玥堅決道。
「可是雜誌社說傳真的人是妳……」他胡謅道。
「怎麼可能?!」她忙不迭打斷,對上他莫測高深的眼神後,才發覺自己太激動。「你別亂栽贓。」
「妳以為那三腳貓的演技,騙得了我?」譚耀倫拉下臉,聲音很冷、很沉,態度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丟下這句話,她又打算逃跑。「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他猛然拙住她的手,森冷的覷住她。「作賊心虛?」
手腕傳來痛楚,允玥咬著唇,倔強的不開口請求他鬆手。「你這野蠻人,想用蠻力逼我就範?我不吃你這套!」
她不是被嚇大的!倨傲的揚起下顎,毫不妥協的迎視他的黑眸。
「總比妳這個背後放冷箭的小人好。」譚耀倫厲聲道。「知不知道妳這麼傲,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允玥發現他凝重的表情,透著些許疲憊。不過,那是他咎由自取,她不會同情他。
「與我無關。」她矢口否認。「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