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臉埋在他頸窩的官茜儀,沒有察覺到他細小的動作,只是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卻只聞到濃濃的藥水味,她難受的就要死去。
如果她不要那麼固執,如果她不要那麼執意趕走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的心也不會這麼痛了。
她恨不得自己才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那昏迷不醒的樣子,像針般剌著她的胸口,她聽到自己語音哽咽,不住的抽泣著,卻無法停止。
「冉廷倫,你醒來、醒來啊……」她恐懼地埋首在他頸窩,挫敗地低嚷:「求求你,醒過來啊。」
很多的盲目,非要在生死之前,才能夠看得仔細,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愛他!她愛他!從好久好久以前就愛上他了。
「醒過來啊……」悲傷的語調,充斥在整個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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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吶喊的聲音傳到了病房外,停好車子的凌懷與易希姮等在病房外,心疼的說不出話。
「醫師不是說,一切都很順利嗎?」凌懷追問著坐在一旁的經紀人,後者老是垂著頭,乍看十分傷心,仔細一看,卻偶爾會在他的嘴角看到一絲笑容。
「呃……是很順利。」經紀人一見到凌懷,又趕忙裝出難過的神色。
沒有忽略那一閃而逝的異樣,凌懷將經紀人拉到角落,躲開眾多媒體記者的耳目,抵著後者的脖子,沉聲問道:「你隱瞞了什麼?快點告訴我,要不然我讓你再也混不下去!」
被凌懷這麼一嚇,經紀人哪敢裝傻。
「別凶別凶!跟你說就是了。」經紀人面露難色,但還是在凌懷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凌懷沉重的臉色,隨著入耳的話而放鬆下來。
好小子!竟然來這套!
「所以說,他已經清醒了,沒事了。」凌懷又確定了一次,決定馬上到老婆大人的身前去報告這個好消息,重傷的人不是他,他老婆卻哭得跟什麼似地。
凌懷片刻也不留的離開,拉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易希姮到了另一個角落裡,擦乾了她臉上的淚,讓她換上另一個驚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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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茜儀不知道淚水是流不乾的,心痛也是不會停的,她持續的埋在他的頸窩,怎麼也不肯離開。
她的心全亂了。她氣他一開始不友善的對待,氣他自始至終的欺騙,氣他的假情假意,但最氣的是……他竟然想留下她一個人?!
「你不是念著我、想著我嗎?」想起經紀人提起,他在昏迷前還惦著她,胸口的疼痛往四肢蔓延,心動的不能自己。
「我來了,我已經來了,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吧。」她顫抖失聲地哭喊著。
「你不是要我給你個機會!我就給你個機會,但是你得活過來才行,要是你再不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失去血色的唇吐出威脅的話語,親吻著他頸項的肌膚。
麻藥漸漸褪去,冉廷倫終於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感覺頸項旁濕熱的氣息,他終於發現她回到他的身邊了。
「不可以不理我……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願意給我機會。」深邃的黑眸望著床邊為他哭的像是淚人兒般的小女人,蒼白的唇微微揚起。
官茜儀拾起頭來,呆呆地望著他,臉上淚痕未乾,半晌之後才回神,知道他終於醒了。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官茜儀注視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他忍著胸口劇烈的疼痛,伸手輕撫她憔悴的小臉。
「我只是很累,只不過,你都威脅我,說再也不理我了,我哪敢再多睡一下。」他強忍疼痛,薄唇微扯出弧度。
怔怔的望著他,半天後,她才回過神。
「感謝天!你醒了!」她頓時露出笑容,雙手一攬,大力的抱住他的脖子,過分用力的撞進他的懷裡,聽到他一聲悶哼。
「對不起……」官茜儀聽到他隱藏在喉中的悶哼,趕忙想退開身子。
她太高興了,一下子忘了他全身都有著大小不等的傷口,竟然還猛力的抱著,迫切的想感受他的存在。
「別……」他皺著眉頭,用著僅存的力量,不讓她離開他的胸口。
疼,的確很疼。被她撞到的那一下,傷口像是要裂了。但是跟體內真切感到滿足的感覺比起來,那樣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她咬緊了唇,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體溫,確定他仍好端端地活著,克制著不要哭出來,但淚水仍舊直掉。
「我以為……我以為……」她啞著聲音,開了口卻怎麼也不成句。
「你以為什麼?」他虛弱的撫著她的發,因車禍猛力撞擊,他的肋骨似乎斷了,還好有安全氣囊的保護,他才能再一次感受她在懷裡的溫度。
疼,也好,至少表示他還活的好好的。
「我以為我失去你了。」她的身體仍在顫抖,因為失而復得才感受到某些情緒的可貴。
她愛他,這麼這麼地愛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他的手臂收緊,黑眸只能專注地望著她,緩緩地感受指縫滑過她髮絲的美好觸感。
「在你出現以前,我也以為我會永遠失去你了。」他粗嗄的語音一頓,尾音消失在空氣裡,只有他,才能瞭解失去她的痛。
會失速發生車禍,也是因為他整個腦子裡都是她的影子,一心只想著,看是否有任何的方法,能讓她重回他的身旁,他願意付出一切。
天可憐見,他終於得到重生的機會。
「原諒我的自以為是,原諒我可笑的報復想法……」他虛弱又堅決的做出請求,他只有這個機會,再失去,他怕是活著也有如行屍走肉了。
「別再說了……」她搖著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必須說,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只要你……」以為她的搖頭,是拒絕的表現,他驚慌的想更加用力的留住她,連身子也想支撐著爬起,胸口的繃帶滲出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