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偷啦!盜訓寶典裡條條金言玉律我都牢記在心,不敢或忘。」她連忙掏出捨不得進獻的魚陽劍來一緩她的怒意。
不是她忘了,而是此劍對她的意義重大,即使過了兩個月她還是難忘傷了她心的白髮魔君,想保留一件他的私物以做留念。
而且她很清楚一件事,魚腸劍一旦落入大姊手中別想有拿回來的一天,為了斬斷她不該有的情絲,大姊會藏到她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甚至是以精火熔了它,好一勞永逸地省得藕斷絲還連,斷得不夠徹底徒勞她費心。
「嗟!就這麼把小短劍呀!值得妳藏得那麼久才肯讓大家開開眼界,我真是覺得不值呀!」怎麼說都蝕了本,不划算。
賠了一個妹子不說還丟盡四君子的臉,以小換大哪說得過去,讓她心口揪得發疼。
「大姊,我以後會更賣力地發揚家業,妳不要對我失望啦!」害她心虛地怕聽她的長吁短歎。
「我哪是失望,我是心痛哪!菊衣辛苦拿回來的黃泉劍就這麼沒了,妳說我該不該慚愧沒教好妳?」媚眼一厲,射出萬點流星。
「大姊……」呃!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等大姊心情好一點再來同她商量。
頭皮一麻的羅竹衣一瞧大姊又開始彈手指,馬上有想逃的念頭,她知道此時不逃定有大麻煩,大姊算計的本事已經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只是當她的腳下小心往後移了一步,一小顆栗子忽然彈到她的腳邊,似乎在警告她別做傻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身為羅家的小女兒就該乖乖認命,在羅家大姊多年的荼毒下,只有聽話的孩子才有糕餅吃,誰敢拿她的話當耳邊風就把黃連汁當蓮子桂花湯喝。
「大姊我大腹便便沒辦法替妳出口氣,妳姊夫呢又忙著衛天堡的事抽不出空來,二姊嫁了個濟世救民的大夫跟著仁心仁術,妳三姊就不用指望了,那個病癆子夫婿就夠她累了。」
自從羅竹衣被司徒長風及其手下帶回紅葉小築,那些個怕娶不到老婆的姻親趕緊上門來提親,一個個忍受羅梅衣的百般挑剔才順利成了親。
不過還有但書,跟她耍陰使詐是討不了便宜,神醫柳縫衣、奸商楚天魂都曾敗在她的手下,叫苦連天地直呼相公難為。
不到五個月,四君子中除了竹衣之外都羅敷有夫,為了一尊血玉觀音成就三段姻緣,說來還真是離奇詭異,像是菩薩顯靈作了媒。
「大姊,我在廚房燉了湯快滾了,我去瞧瞧唄!」不能讓她說出口,否則她真要倒掀簾子,難見客。
「等等,妳是在我跟前耍花槍嗎?」那鍋湯就算滾破底她也別想踏出一步。
「大姊,我不會耍槍。」頭一低,羅竹衣侷促不安的絞著纖指。
「呵呵……說起俏皮話了。」羅梅衣的笑臉忽地一冷,「我們羅家女兒不能平白受辱,看要挖了他的心還是刨了骨,大姊挺妳到底。」
喝!好可怕的殺氣,大姊不會當真吧!「呃,大姊,會不會太血腥了?對我的小外甥似乎不太好。」
胎裡學會殺氣騰騰可怎麼好,日後不就多出個大魔頭為害武林,燒殺擄掠,為疾苦百姓多添一條罪孽。
「血腥?!」她太不瞭解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道理。「妳到現在還忘不了他的殘暴對待,半夜哭著驚醒要他還妳的情,到底是誰賊來苦?妳賠了身子還賠心,最後還被他卑劣的竊走了情,這麼天大的虧哪能隱忍,大姊的兩眼都為了擔心妳而腫成核桃了。」
打了個小哈欠,眨眨長而黑亮的睫羽斜倚貴妃椅,鞋半脫要掉不掉的掛著,似乎十分悠哉地微閉著眼休憩,一點也看不出她的憂心。
「賊也有失手的時候嘛!不能全怪我……」她哪曉得自己會傻得愛上一個無心的大魔頭。
「唔,妳說什麼?」居然敢頂嘴,她真是學壞了。
「我沒有說話呀!妳知道我一向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大姊越來越可怕了,她說得那麼小聲也聽得見。
「小四,別在心裡嘀嘀咕咕說我的不是,想好了要用什麼方法對付薄情郎嗎?」想她想法單純怕是沒什麼好手段好用,到頭來還是得她這位大姊勞心勞力。
「薄……薄情郎?」羅竹衣語氣頓愕地氣虛不已。
「看要借我的小紅一用還是妳二姊的腐心蘭,不然三丫頭的笑口菊也挺好用,再則妳的喪魂竹也開花了,我就不信毒不死那位負心漢。」
羅梅衣笑笑地撫弄盤繞臂上的天下至毒火焰斑蛇,那鮮紅的蛇身艷麗斑斕,讓人毫不懷疑牠一小滴毒液足以毒死一城百姓。
「大姊,不用那麼狠吧?」光聽就膽寒了三分,她哪敢下手。
「我說妳就別再挑了,大姊肚子大了,人也變懶了,不然我會再幫妳想幾個有趣的法子……」要不是行動不便,她會自己動手。
「大姊、大姊,不好了,有一大隊西夏人在我們千楓林外聚集,好像要放火燒林子。」
毛毛躁躁的羅家老三羅菊衣驚喊著往裡沖,差點撞到站在門旁的羅竹衣,她腳步連忙一停側翻個身,利落地不枉費陰風怪盜俠小小的一番教導。
「西夏人?」羅梅衣斜睨了一眼表情微慌的小妹,眉頭微微一顰。
「為首的那個男子穿了一身白衣還滿頭白髮,手裡拿著我們的黃泉劍。」一臉兇惡的神色還真駭人。
「喔!是他呀!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她笑得嬌媚輕點紅唇,毫無憂色的抖落一鞋。
此時遠在雲南苗寨作客的司徒長風正開懷暢飲五毒酒,與好客的苗人載歌載舞,不知今夕是何夕醉生夢死,懷中兜著一張十萬兩的銀票。
「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們居然抬了頂花轎,有媒有禮還有類似西夏人的嫁衣,不知道要來迎娶誰。」八成是走錯山頭搶婚的土匪。羅菊衣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