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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可一進棲鳳樓,看到南宮翔在座時,水娃立即把段公公言猶在耳的那套禮儀宮規拋到了九霄雲外。

  「翔哥哥……」喜悅的歡呼被段公公的一聲輕咳堵住,燦爛的笑顏立即如遭霜打的春花--謝了。

  「怎麼了?」南宮翔命婢女送來熱水讓水娃洗手擦臉,邊奇怪地問。

  方纔在馬場,他由於過度擔心水娃莽撞的行為會遭致受傷,遷怒屬下後拂袖而去。但心裡又著實惦記著被他怒氣嚇到的水娃,他沒有忽略當他衝著她大吼時,水娃眼裡的驚懼。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發脾氣。為了安撫她,同時也因為多天來他克制著不來看她,一旦見到她便有了無可遏止地想親近她的慾望,於是他來到了棲鳳樓。

  「段公公說我以後不可以喊你『翔哥哥』,那樣不合宮裡的規矩……」水娃皺著眉說。

  南宮翔聞言不禁一笑。「算了,妳要是喊我『王上』或『陛下』,我才會覺得怪怪的。」

  「那麼我還是可以喊你『翔哥哥』囉?」

  「當然,隨妳高興。」南宮翔取下她手中的毛巾,遞給守候在旁邊的霜兒。

  「太好了!」水娃快樂地撲進南宮翔懷裡。

  「不,妳不可以像這樣抱著陛下。」藍風掃興地插話。

  「為什麼?」水娃不解地回頭看他。「我喜歡翔哥哥,為什麼不可以抱他?」

  「因為那樣有違宮規,會令陛下龍顏無光,天威受損。」佯裝沒看見南宮翔的蹙眉,藍風揚眉輕笑。如此難得的作弄機會,他才不會放過。

  水娃的小臉垮下了。

  「妳還不可以公開地表現出對陛下的喜歡,也不可以違拗陛下的旨意,更不可以當眾對陛下大吼大叫,就像剛才在馬場那樣,那可是犯上的殺頭之罪。」

  「哇,那麼嚴重啊?」水娃蒼白著臉吐吐舌頭,她可是希望永遠跟她的翔哥哥在一起呢,如果有那麼多的規矩,她怎麼記得住?

  於是她仰頭問南宮翔。「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南宮翔瞪了藍風一眼,安撫她道:「在人前妳有點分寸就好。」

  「喔。」他的話令水娃略覺寬心。

  南宮翔問她:「宮裡好玩嗎?」

  水娃立即眉飛色舞地說:「好玩極了。」然後對他講起她去過的那些地方。

  看到她眼裡的流光異彩,南宮翔也覺得很高興。「等我不太忙的時候,我帶妳去鹿場看看,那裡有很多漂亮的鹿喔。」

  「那太好啦!」水娃高興地說,但她又想起馬場上的衝突。「可是,你剛才為什麼生氣?」

  「妳還敢問?那麼危險……害我壽命起碼縮短十年!」南宮翔想起那駭人的一幕,仍心有餘悸。

  「哦,原來你是因為擔心我才生氣呀?」水娃總算明白了,不由開心地拍拍他的寬肩道:「放心吧,『疾風』不會把我摔下來的。」

  「疾風?」南宮翔不解地看著她。

  「就是那匹神勇漂亮的白馬啦,我給牠取的名字。你說好不好?」

  南宮翔低聲沉吟,讚許道:「嗯,牠確實有疾風之勢,這名字不錯。」

  「當然,我很會取名字喔。」被南宮翔首肯,水娃神氣地挺起了胸。

  看著這雙清新靈動的眸子和燦爛的笑容,南宮翔忘了一切防禦和猜疑,忘了該保持的距離,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坐在腿上,寵愛地問:「妳喜歡那匹馬嗎?」

  「喜歡!」水娃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牠以後就是妳的了。」

  「真的?真的可以給我嗎?」水娃小嘴半張,驚喜地問。

  「當然,君無戲言。」

  「太好了,我以後可以跟疾風玩了,謝謝你!」水娃摟住南宮翔的肩膀,用力抱了一下。

  南宮翔的心激烈跳動,他懊惱地發現自己一面對這張笑臉,就無法栘開視線,更遑論與之保持距離了。那麼其它男人呢?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

  他拉下她的手嚴肅地說:「妳太單純,對事物又太好奇,,為了妳好,妳要記得不要隨便亂跑。還有,要少施展妳的功夫,也不要再闖禍,知不知道?」

  水娃側頭看著他認真的臉,困惑地問:「你沒有見過我師傅吧?」

  「當然沒有。怎麼這樣說?」南宮翔蹙眉問。

  「因為我師傅總對我這麼說,而你跟他們說的幾乎一個字不差耶。」

  聽她這麼說,南宮翔忍不住用手指刮她小巧的鼻子說:「可見妳有多頑皮。」

  「我哪有頑皮?」水娃黑白分明的眼瞳滴溜溜轉,抗議地說。

  「還狡辯?那妳說說看進宮幾天來,妳闖了多少禍?」南宮翔故意板起面孔。

  「呃,那個呀,也不是很多啦……」水娃咽口口水,怯怯地看著南宮翔。

  「她那樣是不是妳害的?」南宮翔指著立於窗前,胳膊纏著夾板的翠兒問。

  「是,是我。」水娃羞愧地承認。「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師傅就是那樣教我練習輕功的嘛。我以為翠兒也可以,沒想到害她摔斷了胳膊……」水娃難過得紅了眼睛。

  「除了這個,還有呢?」南宮翔不想看她傷心,忙轉移話題。

  水娃偏著頭想了一下。「還有那個『矮東西』,喔,不對,段公公說是叫『矮冬青』,我看它孤零零地長在盆子裡,就好心幫它栘到那些樹木中,讓它有朋友陪伴。誰曉得它就這麼死掉了。其實,我也是很難過的。」

  「妳真的難過嗎?」看她小臉皺在一起,南宮翔好笑地問。

  「嗯。但是後來我又想,死了總比孤零零的活著好啊,所以我就不難過了。」水娃解釋道。

  「是嗎?」南宮翔順了順她的頭髮,聽她說死了比孤零零地活著好,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當然是。」水娃說完又想起還有沒說到的,趕忙主動坦白。「呃,還有打碎了那個玉觀音,我真的不知道她怎麼會放在那裡。」接著又無辜地說:「不過,打碎就打碎了,你不要那麼計較嘛,反正那是送子娘娘,你還用不著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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