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星期五晚上我要自己開車,對,你把車開來公司就好……」
出乎意料這麼容易就得到線索,黃碧芬對上魏爾卓略顯不安的眼神,對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接下來,只要想辦法見到杜沙娜這個女人,再拍張照片,她的案子就結束了。
第六章
她似乎想得太完美了。
環視周邊的荒涼景象,一顆心越往下沉。
約人碰面,有必要約在荒山野地裡嗎?
從市區跟蹤李駿人的車子一個多小時,中間車子曾駛入一幢大廈的停車場,約莫十分鐘後,李駿人又駕著車出來,而且開始朝小路開去。他們跟著跟著,就開進這個陌生的山區。
「阿卓,他究竟要開到哪裡去?」
「說不定他已經發現我們在跟蹤他,所以才一直在這附近打轉,帶我們繞圈圈。」
在大馬路上跟蹤還OK,但一進入這杳無人跡,只有一條路通往前方的小山區,即使關了車頭大燈,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才這樣想,前方那抹煞車紅光突然一亮。
「阿卓!」
「我知道。」他趕緊熄火。
接著,從李駿人車子的駕駛座走出一條人影,然後,那道身影開了後座門,似乎攙扶著某人下車。黃碧芬見狀,和魏爾卓使了個眼神,兩人極為小心的也下了車。
「奇怪,剛剛不見他的車子裡還有其它人,怎麼現在又出現個人?」似乎還頗不舒服地讓李駿人攙扶著走。
「可能是躺在後座,我們沒看見,那應該是個女人。」魏爾卓從那人的身形和一頭長髮來判斷。
「那個女人是誰?會不會就是杜沙娜?喂,你又回車上做什麼?他們在移動了,我們得跟上去。」
話才落下,一件外套突然罩在她穿著短袖的身上。
「野外蚊子多,披上吧!」
黃碧芬傻傻地看著繼續往前走的男人,連忙舉起腳步跟上。
「你回車上就是為了拿外套給我?」
「妳以前最討厭被蚊子咬了,每次都癢得哇哇大叫,老是抓破皮膚,弄得紅紅一塊。」
「你還記得這種小事呀!」她偷偷覷他一眼。
不看沒事,看了才知道他也在看她!
「妳的事我一直都記在心裡。快穿上吧!山區的氣溫比較低,氣象報告說晚上會變天,還有可能下起豪雨,我不想妳著涼。」
因為他專注的凝視,她的臉頰微微發熱,紅暈從雙頰蔓延到頸部,她發現她移不開眼了,那雙深邃黑瞳裡有某種情感正吸引著她。
他這樣看著她是什麼意思呢?
「芬芬,妳忘了一件事。」低沉的嗓音像壓抑著某種情緒。
「什麼事?」
魏爾卓用力吸了口氣,手指比比前方,「妳忘了李駿人,他在前面右拐就不見了。」不用月圓,她這種眼神就夠他化成一匹狼,如果不是時機場合不對,他真想把她擁進懷裡。
「什麼!」
她驚呼一聲,連忙把視線調回前方,一手拉著魏爾卓,小跑步地往前跑去。
該死,她怎麼又忘了公事!
荒涼的山腳下,除了風聲、蟲鳴,就是踩踏草地的窸窣聲,小柏油路上的路燈和微弱的月光隱約讓人可以看見路,但遠距離的景物就顯得模糊了。
走了一段路,兩人經過李駿人的車邊,從這個位置可以見到左前方約兩百公尺處,有一間像用磚瓦堆砌成的小房舍,屋內還亮著光。
「我走前面。」
他牽起她的手,以保護者的姿態讓她跟在身後,兩人小心地朝微露燈光的屋舍前進。
這裡的雜草似乎比他們停車地方的雜草還高了一倍,茂密的程度像是不常有人走過,為什麼一個堂堂企業家會和情婦相約在此?
握她手的厚掌緊了下,魏爾卓心裡有些不安,一切似乎太異於常理了。
兩人來到距離紅磚小屋幾公尺遠的地方。
「怎麼了?阿卓!你為什麼停下來?」儘管有多年的調查經驗,但第一次在荒山野地裡跟蹤人,四周黑暗沉靜的氛圍令她有些害怕。
「噓。」
他豎起耳,似乎聽到隱隱約約的鳴笛聲,然後是幾聲異樣的粗喘聲加雜亂的奔跑聲,頓時心裡掠過一個不妙的感覺。
「阿卓……」
黃碧芬一開口,魏爾卓就抓著她的手急速轉身,大喊,「跑,快點跑!」
還來不及看清發生什麼事,她就讓人猛力拉著跑。
「阿卓!」她一回頭,猛然抽口氣。「天呀!牠們從哪來的呀?」
三隻極具攻擊性的黑色獒犬,一隻隻齜牙咧嘴的從屋舍前的院子裡跑出來,牠們就像受過訓練一樣,對入侵者有著莫大的敵意。
兩人拚命往回跑,那三隻惡犬也努力的追,但兩條腿終究是跑不過四條腿,眼看一隻獒犬就要咬到她的小腿時,魏爾卓突然一個旋身,用腳踢開白牙的攻擊。
獒犬哀鳴了兩聲,滾到一邊的草叢堆。
另一隻不甘示弱,血盆大口一張,還沒來得及咬到目標物,就讓人一拳打落。
解決第二隻狗的魏爾卓,拉了黃碧芬繼續跑。
第三隻狗很快追上他們,牠的體型比之前兩隻大許多,似乎知道自己的同伴方才遭人回擊,牠兇猛地一跳,撲向頻頻回頭的黃碧芬。
她嚇得尖叫,「阿卓!」然後急忙閉上眼。
感到一股強大的拉力把自己扯入一個臂彎中,緊接著獒犬嘶吼一聲,她聽見男人的悶哼聲,瞬間,心臟幾乎停住跳動。
她睜開眼,見到魏爾卓強忍痛苦的臉色,和那只正死咬著他肩臂不放的獒犬。
「阿卓!」
她扭動身子,可擁著她的男人即使疼得半死,也不讓她掙脫他的環抱,他咬著牙道:「別動,妳一跑,後面那兩隻就會追過來咬妳,除非獵物受擒,否則牠們不會停止攻擊我們。」
他讀過這類的書籍,這些獒犬是靠鳴笛控制,攻擊會移動的物體。
「可是,你的肩膀在流血……不行,阿卓,你放開我!」
她嚇得哭了出來,拚命用手打那只獒犬的頭,但受過訓練的狗兒除非接受指令,不然絕不鬆口,任她怎麼打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