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潔西卡可不這樣想,她總是盡量想辦法暗示他自己有多厭惡他。不知道為什麼,契斯總是不生氣,難道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契斯心裡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天早晨都看不到她。即使是比利,也都見不到她。難道她比以前更加勤奮的工作?每天他都期待她的腳步聲,如果她很晚才到家,他會覺得有點焦慮;當然,如果潔西卡回來得早,他也會覺得心情特別好。
自從他生病以來,蕾雪從來沒有出現過,充分的表現出她的不滿。甚至,有一次,他還聽到她和潔西卡在爭執他該什麼時候離去。想不到潔西卡居然會堅持,一定要他完全康復才可以離開牧場。這真令他感到驚訝。不過,他也有點憂慮,蕾雪好像真的恨透他了。
經過了一個禮拜的休養,契斯感到自己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他已經可以伸直後背,甚至還可以自己騎馬。是該離開牧場的時候了。潔西卡已經把他的行李和一些財物全部從旅館搬來這裡,他可以直接的從牧場前往到加州、西班牙,或是任何地方。
可是,這並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他心中唯一想望的,是每天都能看到潔西卡。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禮拜,他幾乎已經習慣天天面對她,不管是不是和言悅色。契斯覺得她已經屬於自己的生活一部分,他盼望能更進一步的瞭解。
從開始認識的第一天到現在,契斯漸漸發現潔西卡其實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女孩。雖然她總是刻意的表現出獨立,不需要任何人幫忙的堅強形象,在她的內心裡,卻是那麼的敏感、脆弱。記得有一晚,潔西卡來看他,在微弱的燈光下,他幾乎忍不住的想要摟住她,永遠的保護她。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下,她都永遠戴著厚厚的盔甲,不讓別人接近。他幾乎有點懷疑,有那一個男人能真正獲得她的心!
契斯迷亂的想著自己和潔西卡之間的種種恩怨。他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倆之間會搞到今天這種情形?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不過,他卻明白的知道一件事──他現在還不思離開這裡。
他想盡了各種理由,拖延自己離開的時間,潔西卡也似乎並不急著要他走。可是只要他一健康的踏出房間,蕾雪就會毫不遲疑的請他走路。真是奇怪,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蕾雪是這麼不容易寬恕別人的人。也許問題就出在她太愛潔西卡,因之無法忍受任何人「欺負」她。天曉得,在那個時刻,他和潔西卡都能強烈的感到彼此的熱情、渴望。那種快樂,是那麼的深刻、自然。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種奇跡似的「完美」感覺。
契斯已經完全康復的事實,只有比利和賈伯知道,他倆都在幫他隱瞞。他們偷偷從
窗戶送熱水給他,好讓他在臥室中的木桶裡洗澡。但是,很不幸的,今天潔西卡特別早回來,還立刻跑來看他。
他痊癒的事情也終於曝光了
「蕾雪知不知道這件事?」潔西卡指著木桶,面無表情的問。
「不知道。」
「看來你已經完全康復了。你這樣自己洗澡已經有多久了?」
契斯覺得有點困窘,自己居然偷偷的洗澡,還被人抓個正著,他有點吃力地回答,「不是很久。」
她走過木桶邊,伸手試了試水溫,「無論如何,都已經夠久了。」
「別這樣,潔西卡。這不過是第一次而已。」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人?如果,今天我像平常一樣回來,不就被蒙在鼓裡?」
他有點罪惡感,至少他原來是打算欺騙她的,而且他這樣尷尬的一絲不掛泡在浴盆裡,她卻像審犯人似的站在旁邊。他清清喉嚨,「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水也不會碰到我的傷口。而且,洗個澡對我又沒有什麼重大的傷害?」
「我可不這樣想,」潔西卡看著他,「你已經把繃帶都拆開了,顯然你打算清洗後背。」
「潔西卡──」
「向前彎。」她不由分說的命令道,「你既然想要洗澡。我可以幫你清洗後背,以免傷口沾上過多的水。」
他幾乎不相信會這麼容易就結束這場爭執。潔西卡表現得不太正常。她既沒有罵出尖刻的話,也沒有故意諷刺他。她太冷靜了,一定有問題!但是契斯卻抓不著頭緒。
沒想到潔西卡真的站在他的背後,「站起來,我好幫你沖水。」
「我自己會做。」他迅速地回答。
「你會弄得滿地是水。這個桶子這麼小,我真懷疑你怎麼縮在裡面的?」
「我沒有打算要任何人幫忙。」他覺得一個大男人居然讓個女孩子來幫忙洗澡,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潔西卡輕輕的笑著,「你該不會不好意思展示你完美的身體吧?是不是?我可不覺得你以前會這樣害羞?」
「那不一樣!」
「為什麼?因為我現在有穿衣服?別再多說了,趕快站起來。」潔西卡笑著說完,還故意開玩笑,「我保證不會佔你的便宜。」
契斯有點吃驚的回頭看著她,她真的很高興,他很少看到她的眼睛會有這麼幽默頑皮的神情。不過這令他感到興奮多了,至少她沒有生氣的樣子。
契斯慢慢地站起來,一股溫水緩緩地流過他的全身,這種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當他轉過身,想要看她時,她已經走到床頭,拿起契斯的繃帶,「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幫你重新包紮。」
契斯聳聳肩,她表現得這麼溫和,一定有某種理由。等她包紮好了,大概就會叫我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吧?
他用毛巾裹著腰部,坐到床邊,靜靜的等她替自己包紮。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他們接觸的機會。看著潔西卡溫柔的替自己纏繃帶,不禁鼓起勇氣的問,「為什麼對我這麼溫柔?」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