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蕾雪笑了一下,「但是,當每次我反對他的時候,妳卻總在保護他。難道從這裡我還看不出妳的心理?」
「真是荒謬!」潔西卡輕哼著。
契斯故意揶揄地望著她,「妳真的曾經保護過我嗎?甜心。」
潔西卡生氣地瞪著契斯和蕾雪。沒有任何字眼可以形容她此時的憤怒。她氣沖沖的轉頭就走,離開廚房。
契斯則有點不滿的回頭看著蕾雪微笑,「妳一直在愚弄我,還有潔西卡,是不是?妳很瞭解她倔強的個性,故意反對她的意思,好使她不知不覺的聽妳的話。」
「我當然瞭解她,」蕾雪高興的承認,「我也許不該故意這麼做,可是,除了這樣,我沒有其它的辦法。」
「當然。」
「不過,我想你和她結婚,對潔西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很生氣。」
契斯笑不出來了,如果蕾雪知道他們結婚的原因,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高興?
「別這樣擔心,」他試圖安慰她道,「她會冷靜下來的。」
「會嗎?在我離開以前?」
「你什麼時候要走?」
「我想明天就帶著比利搭火車回芝加哥。這裡已經沒有讓我留下來的理由,是不是?」
契斯有點驚訝,「這麼快?」
「是的,所以我現在就要告訴潔西卡這件事,我不能帶著她的不滿離開這裡。」
「好吧。妳最好也把其它的事一起告訴她。這很可能是妳最後一次和她說話的機會,妳應該把誤會澄清。」
蕾雪的笑容漸漸消失,「也許我真的該再試一次。說不定她知道我要離開這裡以後,會願意聽我慢慢地解釋。」
* * *
蕾雪敲敲潔西卡的房門,然後逕自開門入內,堅定的站在她旁邊。但是當她接觸到潔西卡冰冷的臉色,便開始慌亂,不知道如何開始。
「……凱特已經開始準備晚餐,妳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晚餐。潔西卡?」
「不必了!」
「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蕾雪繼續努力著,「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像個家庭似的聚在一起,明天一早我就要帶著比利離開這裡。」
潔西卡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從來不認為我們是一個家庭。而且,我也不能說為了妳的離去,會感到絲毫難過。我不能送妳,因為我得在牧場工作,希望妳不要介意。」
蕾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重重一擊,她幾乎想要轉身而去。但是,她若不努力把握這最後一次機會,她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為什麼你總不聽我的話?」
潔西卡轉身望著窗戶,「為什麼?難道妳的行為值得我尊敬?父親雖然是個脾氣暴躁、缺乏愛心的男人,可是,他是我僅有的。不管這十年來我過的是什麼生活,我仍然愛他。而妳呢?──」喉頭一陣緊縮,她微微搖頭,不想再提起過去的不堪,「我當然相信他的話,所以你不要想能挽回什麼。」
「那是他相信的事實。如果他自以為是的事情和真實情況不一樣呢?」
潔西卡轉過身來,不耐煩的看著蕾雪,「我知道,妳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一遍了。我不想再聽一次,請妳出去。」
「我沒有對妳父親不忠實,潔西卡。」
「當然。然後妳是不是要告訴我,比利也是桑瑪的孩子!」
「他本來就是。」
「胡扯!如果這是事實,你為什麼不在離開以前告訴他?妳明知道他一直渴望有個兒子。」
「即使我有力氣告訴他,那也太遲了。」
「是嗎?」潔西卡不屑的說著,「我不會相信妳的!他親眼看到妳和威爾在床上做愛。比利會是誰的孩子,只有妳心裡清楚!」
「老天!」蕾雪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她坐向潔西卡的床鋪,「那天晚上,桑瑪提到過威爾,但是他沒有明白說出使他憤怒的原因。天哪,在我的床上──」
「妳表現得真好,」潔西卡冷冷的看著她,「太棒了!妳該不會是真的失去記憶力吧?」
潔西卡的諷刺,激怒了一向溫和的蕾雪。
「如果你父親看到的男人是威爾,那麼那個和他做愛的女人一定是凱特!不是我!潔西卡。那天,我一整天都不在家,」她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有一個牧場的工人跑來找我幫忙,因為她的太太難產昏倒,附近又一時找不到醫生,等我匆匆趕去的時候,她們都已經奄奄一息;最後,還是死了。那天晚上,我又害怕又疲累的回到家,誰知道──」
蕾雪幾乎不願意再說下去,但是,她仍然勉強自己,「桑瑪的毒打,居然沒有讓我流產,這真是個奇跡。他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解釋這件事。而且我根本弄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憤怒。我當時痛苦得失去了知覺,根本無法開口說話。潔西卡,去問凱特,她是唯一的當事人,她會告訴妳實情的。」
潔西卡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看著蕾雪。當她終於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不信任,「妳有十年的時間,可以完美的編織這個故事。有誰可以證明它?桑瑪、威爾都已經不在了。而凱特我相信她會駁斥妳的話。畢竟她只是一個印第安人,妳我都知道她的地位,有誰會相信她的話?」
「但是妳必須問她,才能瞭解事情的真相。」
「我怎麼能問她這種事?你知道你要問的事暗示什麼嗎?」潔西卡揚起聲音,「妳是暗示凱特故意隱瞞事實。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妳不要再說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說,但是──」
「不要再說了!」
潔西卡別過頭去,不願再看到蕾雪。
「如果我說的是事實,那該怎麼辦,潔西卡?」她喃喃低語,準備離去,「難道我就應該一直無辜的被冤枉嗎?妳仔細的想想吧!」
* * *
蕾雪看著攤了一床鋪的零亂衣物,不禁深深的歎口氣。離開這裡比她想家中的要困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