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瞥見了他的房門是虛掩的,從門縫透出了微弱的黃色燈光。
這下子她的好奇心可是大大地攀升了,她沒有想到上官昫睡覺是不關門的,這讓她不由自主地踱步到他門前,她……好想看看他睡著的樣子。
她只看過上官昫清醒時的迷人,不知道他的睡相是不是有著醒時的風采?一定還是很動人吧!她越想就越好奇,忍不住想要去偷看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了,看完,她一定會乖乖回去睡覺。
她腳步不由自主地越移越近,心跳加快,感覺又緊張又興奮。如果她能順利看到昫哥哥的睡臉,那該是多麼幸運的事呀!
門扉在她的步步進逼下,開了更大的縫,大到足以讓她側身進入。她一路踮著腳尖走進去,就伯發出任何聲響吵醒他。
她掩不住眉眼唇邊的笑意,凝神往床上看去……
沒人!?竟然沒人!?
她嚇了一大跳,怔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床,從那摺疊整齊的棉被,看得出來今晚根本沒被主人使用過。
這個房間根本就沒人在!
那……昫哥哥人呢?
大半夜的,他人到哪裡去了?
她站在書桌前仔細地想著。方纔她出去倒水,也沒看見他的人影啊!難道會在書房嗎?還是在起居室?
她打算走出房間找找,不管如何,她總是要先找到他的人,不然她無法安心。
突地,眼角似乎瞥見了一道反射的光芒,她納悶地停下來,回身往書桌上搜尋。
即使她知道找到昫哥哥比較重要,可是她的疑惑跟好奇被挑起了,她想,稍微看一下應該無妨。
於是,她看見了擺在書桌左側的一條項鏈,就是這條項鏈反射了光芒。
她低下頭仔細觀看,這條項鏈的鏈子是白金的,墜飾是鑲著碎鑽的不規則螺旋型,美到讓人心動,不過她還是只停留在看的層次,沒有動手拿起它,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可不是她會做的事。
「你在這裡做什麼?」上官昫熟悉的嗓音像雷一樣打進她心裡,讓她嚇了一跳。
「昫哥哥,你大半夜到哪裡去了?我很擔心你呢!」
她高興地跑到他面前,完全忘了她是不應該出現在他房裡的。
「怎……怎麼了?」看見了他那異於平常的、冷淡疏離的眼神,她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才開口。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極其冷漠地再問了一次。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侵犯了他的隱私,讓她跟他住同一層樓,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他根本沒打算要跟她分享其他的私人空間,沒想到她竟然沒經過他同意就跑進來,虧他還特別叮嚀過她。
「嗄!?我……」浣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且……
糟了!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怎麼辦?
不管了,她低下頭避開他眼神帶來的壓力,決定先道歉再說:「對不起啦,昫哥哥,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我記得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他說不上此刻心中的感覺,除了憤怒之外,似乎還有一些失望。
他以為她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以為她至少會懂得尊重他的隱私,沒想到他錯了。
「真的對不起啦!我看到你門沒關好,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睡著的樣子,所以才會走進來,看到你不在,我就想出去找你了,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她著急地解釋。他這麼冷漠的樣子讓她心好慌。
上官昫沉默著,即使他人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她也不該進來,何況……
「你剛才為何站在書桌前?」
「因為……因為我看見一條很漂亮的項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有些心虛地說著。她知道是她理虧,不該隨便破壞跟他的約定,擅自進來,所以她低聲下氣的,即使她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在乎這件事。
是不是他的隱私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呢?
是不是她再怎麼努力也走不進他的世界呢?
「你看見那條項鏈了?」不知何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冷了,冷得她幾乎想發抖。
上官昫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氣。
跟他熟識的人都知道,他真的生氣時不會破口大罵,只會非常的冷漠,冷漠到令人膽寒。
「呃……是啊!」看見那條項鏈有什麼不對嗎?他就擺在桌上,她想不看見也很難啊!
上官昫的視線落在那條項鏈上。
「昫哥哥?」他到底是怎麼了?話也不說個清楚,她都快急死了。
「你回去睡。」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再度開口,可是一開口,就是趕她離開。
「可是我……」
她著急地想說些什麼,但他卻不給她機會——
「回去。」他冷冷的說著,邊拉著她往房門走,等到她跨出房門,他立刻把門關上。
浣梅傻眼地看著那道阻絕她和他的門。她從沒有見過上官昫這個樣子,他是她認識的昫哥哥嗎?那個溫柔的昫哥哥會這樣趕她走嗎?
她覺得有一股寒氣直透人心底,讓她全身乏力,還未痊癒的腳傷支撐不住她,讓她不由得坐倒在地,淚潸潸直下。
回到房間裡的上官昫則是疲憊地揉著眉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畢竟能讓修養不錯的他真正發火,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沒想到她卻輕易做到了,但……也許是因為他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他剛才那麼粗魯地趕她出去,一定傷到她了吧!他很不願意這麼做,只是在聽見她看到那條項鏈時,他一時失去了理智,儘管已經極力控制,他還是無法完全掌握住情緒。
他拿起那條項鏈,捏在手裡,過去的回憶霎時浮上心頭。
那已經是他高中時期的事了,當時他深愛著他的女朋友,甚至打算畢業後就把她娶回家,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好不容易說服兩人的父母答應他們的婚事時,她卻出了意外,永遠地離開他了。
而這條項鏈,是他來不及送給她的禮物,自從她走了之後,他就一直擺在書桌上,每當看見它,他就會想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