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雪一驚,「爸,你怎麼了?」
西門罄渾身顫抖扭動,最後忍不住苦笑連連。「拜託……我腰疼,別逗我笑……哈哈……哎呀!我的腰……哈哈哈……」
「爸──」她歎口氣,差點被嚇出一身冷汗。
岫青也忍住笑意,好心地過去拍拍老人家的背,「您冷靜點。」
「謝謝,謝謝,我盡量。」他的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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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岫青還是堅持讓一位專業護士和一位看護來照顧西門罄。
因為縱然炊雪態度強硬,但是他看得出她眼睛底下的淡淡淤紫與渴睡的疲倦。
她昨晚沒有睡好,今天一早更是忙進忙出,張羅吃喝。
她那小小的肩膀,能夠承擔這副重擔多久呢?雖然他毫不懷疑她的能力和意志力,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夠久了,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再獨力支撐。
以後,這些事都會由他來,包括讓兩位老人家衣食無憂,甚至讓他們快樂。
他深信他們快樂就會讓炊雪快樂,而……他很喜歡看她笑。
「我還是覺得花錢請看護太貴,尤其一次請兩個。」炊雪憂心忡忡地在醫院外圍的公園散步,神經兮兮地隨時準備要衝回病房。
他大手溫柔卻霸道地搭緊她的頸項,準備隨時揪住想偷跑的她。
「這是伯父、伯母的堅持,他們要妳回到工作崗位上。」他微微一頓,得意地道:「不,我想他們最大的願望是妳快快嫁給我。」
她抬頭白了他一眼,納悶自己怎麼現在才看清楚原來他是個意志頑固到如鋼似鐵的大男人?
真是的,在他溫文爾雅的談吐風度下隱藏的是一個霸氣十足的靈魂,就跟他的體魄和容貌一樣,這個男人真是個矛盾複雜又迷人的組合。
「孫先生,請讀我的唇。」她指指自己的唇瓣,誇張地大喊:「我、現、在、不、會、嫁、你!看得懂嗎?」
岫青微挑高眉,一臉深具信心的笑著,「妳現在當然不會嫁我,婚禮一個月後才舉行。」
「你是水泥築成的腦袋嗎?我是說……」她深吸一口氣,「我很喜歡你,我也情不自禁愛上你,但你不是我要的那種對象,我不能欺騙你和我自己。」
他好整以暇地道:「聰明如妳,難道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我不是個窮光蛋。」
「當然你一定沒有我窮,我是說……」她忽然一頓,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地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你……是搭直升機到我家?」
「對。」他忍不住歎口氣,昨晚整個嘉義市起碼有一半居民聽見嘈雜的直升機聲音了,偏偏就這小妮子還如同在夢裡。
「那架直升機不是政府的?」她嘴角開始抖動,明亮的雙眼睜大,心跳加速。
「不是。」
「啊……」她張開小嘴,啊了半天,腦袋呈現半停頓狀態,完全忘記下一句要問什麼。
岫青乾脆替她釋疑清楚。「我安排醫院院長為伯父看診,是因為他正好是我父親在台灣就學時的學弟,但就算沒有這層關係,我想他也會願意幫這個忙,因為我是孫岫青。」
雖然他個人並不覺得擁有特權或驕傲自大,但是生意做到某種程度,總會有許多的便利性,做起事情來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咦?等一下,孫……岫青。」她忽然想起曾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了,不禁指著他大叫:「你今年二十八歲,是華人,未婚,『霍克國際航業集團』的總裁?!」
他謙遜地微一欠身,「失禮了。」
她腦子一陣暈眩,眼前閃過一片雪花白光。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是「霍克國際航運集團」的總裁?他今年才幾歲?就算從一出生就開始賺錢到現在,也不可能擁有那麼大筆的資產和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公司!
她的心跳狂奔,脈搏沉重地悸動著,乍然狂喜和巨大驚疑同時在她內心交戰。
「只是同名同姓。」半晌後,她虛弱地吐出這句話。
「為什麼不相信我?」岫青的自尊有一絲絲受傷,但仍舊語氣溫和地問,「我知道這對妳而言衝擊太大,的確很難相信,但我曾經暗示過妳,只是妳一直選擇堅信我兩袖清風。」
「你今天才幾歲?」她眨著驚詫的眼眸,澀澀地道:「怎麼可能……」
「我祖父孫四海留給我一筆信託基金,等我二十歲後,還在念大學就靠著它進出華爾街股市。」他輕描淡寫地道,微微一笑。「或許我運氣好,一年後我累積了原基金的十倍財富──」
「那是多少?」她低喘一聲,忍不住問。
「六千萬美金左右。」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炊雪的心臟卻已經快從嘴巴跳出來了。「後來我厭倦了股市,剛好大學裡有個同學的父親經營的航業公司出現困難,我便買下它接手經營,然後七年之後……就是現在的『霍克國際航業集團』,『霍克』是我祖父的英文名字。」
「為了紀念你祖父。」
「是的。」他很高興她瞭解。
祖父一向非常疼愛他,父親雖然也有強烈的父愛,只是他是個嚴肅的傳統東方男人,對於子女向來以嚴代愛。
所以他從小就和祖父非常的親近,他還記得國小一年級的時候就讀台北某小學,總是祖父親自去接他,他也迫不及待邁開一雙短腿賣力爬上那輛黑色奔馳後座,爬進祖父寬大溫暖的懷裡。
祖父那襲淡藍色的長袍,上頭淡淡的檀香味永遠是他童年最美的回憶。
而父親……他們始終未能達到那樣的親近關係,尤其在他娶了依蓮的母親後,他們父子關係更加緊張。
炊雪凝視著他眼底掩飾不住的一抹思念和感傷,胸口一緊,不由自主地為他感到心疼。
「你一定很懷念他?」她輕輕地走近他,張開雙臂環抱住他堅實的腰,也許只是不想讓他感到孤單。
也或許她受不了看他孤獨寂寥的樣子,她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