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別岔開話題。」溫妮莎說。「正如我所說的,他們的運氣很背,到了新墨西哥之後情況就更慘了。他們坐的驛馬車被一些歹徒搶了,其中有一名旅客被殺。然後,在同一天,同一輛驛馬車又遇到印第妥人,他們兄妹差一點頭皮被剝了——」
「剝頭皮?」
「有些不太好的印第安人是會剝人頭皮的。後來,還好一支騎兵隊趕到,救了他們。因此,他們不敢再坐驛馬車了,目前只好困在這個小鎮。所以,我就邀他們與我們一道走,我們可以順便保護他們。」
「你覺得這樣好嗎?我是說,你又不認識他們,不能僅相信他們的片面之詞。那個當哥哥的,可能——」
「我得告訴你,我的腦筋清楚得很。」溫妮莎打斷她的話。「派克爵士已經查證過他們的故事了。是真的!他們在這旅館已經住了三個月了。再說,邁爾斯·萊登是有妹妹的人,如果他是長鼻子,他還會帶個包袱嗎?」
「我不是說他可能是長鼻子,我是指長鼻子派來的……哦!算了。」她忽然又心生懷疑。「他該不會正好是個英俊的男人吧?」
「你別這樣看著我,他是英俊,不過,這並不表示我邀他們同行是想教你忘了你的混血兒。」
「不!當然不會。」若瑟琳懊惱的說。
她明白溫妮莎的詭計。
「溫妮莎,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來一次。」
「『他』知道了沒?」
「他差不多是強——」
「什麼?」
若瑟琳搖搖頭。「反正就是那樣,他算是被誘惑而一時失控的。你別忘了,他原來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的。是我逼他的。我看,他也不想重複昨夜的事了。溫妮莎,我敢說,他今天一定會十分粗暴。他一定會更小心,不使自己又踏入我的陷阱裡。」
「錯了!親愛的,你沒聽說過食髓知味嗎?只怕,人都是會放縱自己的。」
「我看這成語不適用於考特。再說,我也表示過,不想再來一次了。我的問題已經解決,我不再需要一個情人了。」
溫妮莎對她這番話感到懷疑,方纔若瑟琳自己不是說他昨晚的表現很好嗎?那麼,她真的能就這樣放了考特?
但溫妮莎卻說:「親愛的,反過來說,如果他又要你了,我很懷疑你有選擇的權利。」
若瑟琳的胃一縮。「那麼,我只好避免與他再度獨處。你放心好了——」
「夫人!」芭貝連門都不敲就衝進房來。「阿羅左要我轉告你,桑德先生要在街上和人比武。他說,你一定願意知道這件事情的。」
「比什麼?」
溫妮莎一歎,「親愛的,我看就是湯伯史頓那種『攤牌』了。親愛的,我們還目睹——若瑟琳,你敢!」
只可惜,公爵夫人已衝出房門了。
※ ※ ※
考特站在酒吧中,他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之後,又倒了一杯。自從他一早離開飯店之後,已換了三家沙龍,照理說,他早該醉了。
只可惜,他醉不了。他太憤怒了!
他只想找個人好好的打一架,發洩他心中的火焰。好不容易,找了三家沙龍,他才找到一個好鬥的小伙子自不量力的想找他比畫比畫。
考特本來想在店裡把那小子擺平了,可惜沙龍老闆拿槍指著他們,要他們到街上去比。所以,考特要求先讓他把酒喝光了才出去,而那個叫賴力的小伙子,則已到大街上去等著他了。
那小子自稱是專家,到這鎮上六個月就殺死兩個人了,據說是礦場老闆請來的保鏢。
考特坐在吧檯前喝酒,隱的聽見客人們的議論紛紛,有的談那個叫賴力的,也有談他的。不過,他不在乎也不稀奇;反正,他今天是來找麻煩的。
還好,他那高大的體格、手槍與那陰森的表情使談論他的陌生人不敢太過火。否則,他今天不曉得會殺死多少個人。
考特在裡頭耗了十分鐘左右,外面的賴力就開始大喊大叫。
「你在等什麼呢?臭印第安人?怎麼變成孬種了?」賴力這一叫,使那老闆浮起一絲冷嘲。
也許,這地方的人都以為印第安人只敢在背後偷襲,卻不敢面對挑戰。
讓他們去想好了,考特根本不在乎他們笑他,或輕視他。這店裡的人全等著看他這「臭印第安人」倒下,就讓他們看好了。
考特慢條斯理的往門外走,想看熱鬧的人也跟上去了。大夥兒心想:出去看印第安分子跪地求饒吧!
賴力站在他的朋友之中,一副為民除害的模樣。考特咬著牙,這一鎮的鎮民等一下會不會圍了他報復?等一下,現在這位「英雄」鐵定是要變狗熊的。
「現在,你還在等什麼?」賴力在街心叫道。
「你那麼急著死?」
賴力和他的朋友一陣大笑。
「我們用的可不是你們的弓和箭,臭印第安,你還沒搞清楚?」
這一會兒,賴力的朋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此外,在街道旁的圍觀者也都哄堂大笑,只有一位英國紳士笑不出來。那人就是阿羅左。
考特在走近街心時也看到阿羅左了,阿羅左的旁邊還有另一名衛士。
她的手下也來了。
忽然,考特兩眼一亮,恰好看到跑向阿羅左的紅髮女郎。
他當然不能死盯著那公爵夫人,考特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賴力身上。不巧的是,他的怒火更熾了。
她來幹嘛?想干涉……?
沒錯!若瑟琳就是想干涉。她看了街中心一眼,發現這兩個人隨時就要拔槍相向。她必須設法阻止。
當然,她知道考特是神槍手,但,萬一他的對手也是個神槍手呢?她無法忍受冒這種險。
當她撩起裙子想往中心點奔去時,阿羅左拉著地,對她恭敬的低語。
「如果你現在去阻止他,他就死定了。你一接近,他必然會回頭看你,而那個小伙子定會把握這種天賜良機的。你要是早點來,也許還可以阻止;現在,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