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什麼背景呢?」歐陽小姐以自己的家世為榮。
短暫的交談,柳家兄妹都覺得衛嫿月的未婚夫不錯,因此由柳小姐代答,「歐陽小姐,可不是每個女子都會注重夫家的背景的。」
歐陽小姐挑高眉問:「難道柳小姐願意下嫁乞丐?」
柳小姐不以為意地回答:「倘若真心相愛,又何妨?」
衛嫿月心想既然是自己的問題就不該牽扯到外人身上,於是她又開口,「花宴上,談花不談事。」
「衛小姐,難不成這位公子有更好的家世才讓你『捨棄』我大哥嗎?」歐陽小姐為了維護大哥,斟酌的使用字句。
衛嫿月避而不答,對方既不是當事者,多說無益。
柳家兄妹也懶得搭理她,逕自交談起來。
歐陽小姐當下惱羞成怒。「哼,衛小姐,不解釋是不是默認呢?像你這種人,我還真是不齒你,可別以為我大哥非你不娶。」
衛嫿月仍舊沒有理會的意思,這會兒反倒是辟邪氣得瞪著歐陽小姐,那眼神之冰冷,令她不禁打顫。
「你說什麼?」說他就算了,但他無法忍受有人說嫿月的不是。
歐陽小姐被辟邪陰冷的口氣嚇到,噤聲不語。
桌底下,衛嫿月握住辟邪的手,這才讓他冷靜下來。
「歐陽小姐,我不想與你爭辯是因為你大哥的緣故,請你自重。對於此事,我也懶得再說什麼了。辟邪,你還想待在這裡嗎?」她這次來純粹是想讓辟邪體驗花卉之宴,沒想到卻遇上討厭的事情。
辟邪沒有回答,直接帶著衛嫿月離開花宴。
他實在是不喜歡像歐陽小姐這樣的人。
客桌的氣氛一下子僵了,很快吸引別桌的注意,就連主桌也發現。
衛秋染眼眸微瞇,望著衛嫿月與辟邪相偕離開,看來是有人逼走他們兩人,他隨即起身走向客桌。
「是怎麼回事?」
柳家小姐好打抱不平,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轉述給衛秋染聽。
衛秋染聽了,眉頭愈鎖愈深,末了,他的視線落在歐陽小姐身上。
「既然歐陽公子無意與我衛府結為親家,那這門婚事我衛某人也高攀不起。」
「衛公子,小女是一時失言,還請別見怪。」歐陽老爺趕緊致歉。
「衛某絕不容許有人欺負衛家的人。不掃各位的興,衛某告辭。」說完,衛秋染和魏珀立刻離席。
衛秋染這一走,也讓花宴頓時失色不少。
眾人素聞衛秋染愛妹心切,沒想到今晚真的大開眼界了。
歐陽傲雪滿臉遺憾,歐陽老爺則是瞪著自己的女兒,本想與衛府結交的好事就這麼硬生生被自家人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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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花宴之後,燈火、熱鬧的場景都被丟在身後,辟邪牽著衛嫿月的手沿著河邊散步。
「辟邪,你在生氣?」
「我不喜歡聽她罵你。」
「也沒關係啦,讓她說說就算了,我也不會怎麼樣。」曉得辟邪是為自己出口氣,衛嫿月難掩心頭的喜悅。
「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我知道。」
扣緊的十指,密密實實的沒有空隙,就好似他們的感情,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涼風拂過,河岸楊柳晃動。
月色皎潔,四周飄著淡淡、教人陶醉的花香,沁心的香氣佈滿整條小路,令人有種踏入仙境的錯覺。
河岸邊到處可見儷影成雙。
他們,也是其中一對。
「辟邪,沒遇見你以前,我總覺得自己隨時都能離開人世,畢竟我的存在對大哥來說是個很大的負擔,我雖然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麼才延續我的命,但我相信一定不好,但我始終勸不了他,因此我總希望我能愈早死去愈好……」
「嫿月,我希望你活著。」
「天命難違。我可不以為自己足以跟眾神仙抗衡呢!我很努力地為每一天而活,現在我會更努力,因為又多了你。」
初相遇,她以為他們將會是永遠的朋友,他們的關係也僅此朋友而已。
豈料,上天賜給他們另一條路,縱然這條路將會崎嶇,她亦不後悔。
「辟邪,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很愛你……」
倘若可以,她多麼希望能永遠陪在辟邪身邊,為他洗淨身上的寂寞,讓他記得人世的好,忘了所有的悲哀。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辟邪伸手輕輕撫著衛嫿月的臉,眼眸盛著晶瑩的光。
「我說過人都會死的,只是早晚而已。辟邪,假如有一天我先你到彼岸上……」
辟邪想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出口,衛嫿月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即刻放開手。
「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怕寂寞的話再找個人陪在你身邊,懂嗎?」每天夜裡,她總在夢中聽見「快了」、「快了」的催促聲音,或許離死亡的日子真的不遠了吧。
「別說……別說……我不想聽這些話,我想和妳同年同月同日死。」
衛嫿月凝視著這張哭泣的臉龐,說起來她還不曾看見有男人在她面前哭泣的,就連大哥也不曾,但辟邪卻為她哭了……
辟邪總是容易笑、容易哭、容易受感動,一個最真、最真的人。
「你真傻!」末了,她只說了這句,其他再也沒說了。
相擁的人影,拖曳在地上,長長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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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子,你來找小姐嗎?」
「嗯,她在嗎?」
「小姐和衛公子上靈山了。」昨夜她沒跟去花宴,不過聽陪同的僕人說少爺因為小姐被歐陽小姐欺負因而發了一頓脾氣,難怪昨晚回來氣氛怪怪的。
「那我上山找她,瑾雲,謝謝你。」
「歐陽公子客氣了。」瞧歐陽公子如此頹喪的態度,不用問也知道與小姐的婚事大概是無望了,唉,這也難怪,少爺疼愛小姐是遠近馳名,怎有人還敢太歲頭上動土呢!
「瑾雲,昨夜你家小姐可有說什麼?」連日來的相處,他也發覺衛嫿月的心中根本容不下自己,但他仍抱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