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嫿月竟如此不諒解他的做法,他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山魈殺了他的父母,他永生難忘,也無法原諒。
魏珀啜飲一口熱茶,嗅著茶香,少頃,他開口,「我知道你仍在意那件事情,但生死有命,也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得了。」
「我已經改變了嫿月的命運。」衛秋染轉過頭來回道。
「呵,算你有理。不過……這世間仍有你不能改變的事情,例如,你妹妹愛上不該愛的……人。」
「魏珀,你說什麼?」衛秋染被魏珀的話挑起注意。
「喔,終於有興趣想聽一聽嗎?」
「少拐彎抹角,說!」
魏珀放下茶杯走到衛秋染面前,聲音特意放低。
「你可知辟邪為何也維護那只山魈嗎?」
衛秋染別過頭。「應該是受了嫿月的影響。」
「是嗎?你們兄妹看不出來,可不表示我也看不透呢。」
「魏珀,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說辟邪之所以會保護那只山魈,是因為他……也是山魈的緣故。」魏珀微微靠近衛秋染的耳畔,低聲說出真相。
「你說什麼?!」衛秋染震驚不已。辟邪是山魈?不可能的。「辟邪明明是人,你別為了不讓我同意他們的婚事,而亂造謠。」
「衛秋染,我們相識十年,我是怎麼樣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
「唯恐天下不亂是你的拿手好戲。」衛秋染毫不留情地揶揄。
魏珀斂下不悅。「就算唯恐天下不亂,但我說出口的仍舊是事實,不是嗎?」
衛秋染心知魏珀這點沒說錯,他是會說出事實。
「如何得知?」
「也不想想我是何身份,普天之下有能瞞得住我的事情嗎?」魏珀誇耀地表示。
衛秋染低頭忖度著。縱使辟邪是山魈,但有茹素的山魈嗎?山魈向來不都愛生血,他是如何克制得住?
魏珀瞥見衛秋染半信半疑的表情,又道:「不信的話,試探吧!你會曉得我沒騙你。」
「魏珀,你到此刻才告訴我,是何居心,我倆都明白,用不著在那裡裝樣子了。」扔下動怒的話,衛秋染離開書房。
「衛秋染,我倒想瞧瞧你要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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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西下染紅了天邊,衛嫿月與辟邪提著一籃洛神花相偕回到衛府。
衛秋染佇立在大廳前,等候已久。
他先是看了衛嫿月一眼,才對辟邪開口,「辟邪,跟我到書房,我有事要跟你說,關於你們倆的婚事。」
聽見是婚事,辟邪與衛嫿月相視一眼,隨即跟上衛秋染的步伐來到書房外,當他要跨過門檻時,卻遭受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擋住,他試了好幾次,依舊無法跨入。
衛秋染已進入書房,一臉沉穩的轉身面對仍站在門外的辟邪。「辟邪,進來啊。」他已在門口設下專門阻擋山魈的無形門。
剎那,辟邪臉色驀然沉下,因為他大概清楚發生什麼事。
隱瞞終究掩蓋不了真相。
接著,他渾身運動邪氣包圍住自己,才能穿透那道無形的力量進入書房。
衛秋染見狀神色未變,儘管他內心不相信,但事實已擺在面前。
「你是山魈吧?」
直接的問題,辟邪猶豫一瞬,選擇誠實以對。「是的。」
衛秋染壓制住滿腔被欺瞞的憤怒,他清楚這會兒不宜與辟邪撕破臉,因為嫿月深愛著他。
「你應該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吧?」
「大哥,我愛嫿月,我想留在她身邊。」辟邪努力想爭取衛秋染的認同。
衛秋染憤而揮袖,掃落桌面的書本。「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已經是人了。」
「又如何?你終究是山魈,還妄想跟嫿月在一塊!跟你說了,你們的事情我是絕不可能答應。」衛秋染的口氣十分冷硬,毫無轉圜之地。
「就因為我是山魈,也是山魈殺了你的父母,所以你就不肯接受我愛上嫿月的事嗎?」辟邪口氣咄咄逼人。
「沒錯!要怪就怪你是山魈不是人。」
「嫿月已經接受我了。」辟邪絕不輕易被擊倒,仍要堅持到底。
衛秋染挑眉,吐出冷意。「那是因為她不曉得你是山魈。即使她接受你,也不代表天底下的人都能認同你,如果被旁人知情,你要她如何繼續生活在靈山鎮?難道要她一輩子隨同你到處躲藏,甚至是在深山裡永不下山嗎?」
「我會好好保護她。」
「這種話誰都會說!」一個旋身背對辟邪,衛秋染手打太神印,準備要在適當時機解決這件事。「我話說到這裡,辟邪,你若不肯走,就別怪我告訴嫿月這件事,到時候你仍必須離開,你自己作決定吧!」
辟邪全身一怔。
原以為他和衛嫿月已突破難關了,怎料……怎料啊……
衛秋染已曉得他的身份,也作出決定,倘若嫿月知情又會如何?
「我……實在不願離開嫿月。」他和嫿月已約定好要相守一生。
「你仍不肯走是嗎?」太神印成形,衛秋染決定要痛下殺手,任何會傷害到嫿月的,他都不會饒過。
辟邪對衛秋染已有信任,並沒有想到他會想殺害自己,因此沒有提防。「大哥,我真的很愛嫿月。」
一聲大哥,喊得衛秋染欲出手又遲疑了須臾,適巧,魏珀及時帶著衛嫿月出現。
「大哥,你在跟辟邪說什麼?」
衛秋染見到他們兩人,立刻收印,轉身含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
「那我能帶辟邪離開嗎?」
「嗯,好。辟邪,記住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辟邪的眼神晃過一絲為難,他沒有猶豫,立刻帶著衛嫿月離開書房。
「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辟邪千年來都茹素不殺生,比任何一名修道者還要虔誠,你居然連他也要殺?」魏珀佯裝震驚地問。他一直待在門外,自然清楚衛秋染想做什麼。
「一個懷有異心的人,沒資格跟我討論何謂狠。魏珀,你帶嫿月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