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外,有數名護衛站崗,偏廳裡,也有幾名汪少湖的親信分立兩旁。
汪少湖依舊華服耀眼,一臉意氣風發,端坐在一張看就價值不菲的檀木太師椅上,派頭之大,可見一斑。
一看見秦淮天兩人,他臉上不由得泛起恨恨的表情,但隨即隱藏住,假意哈哈大笑的走下台階。
「我說是誰哪!原來是聖手神醫秦大少,以及四川於老的掌上明珠嵐兒姑娘,在下還以為兩位不來了。有失遠迎,真是失敬、失敬呀!」
「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才對,汪盟主,我們不是故意遲到的。」不等秦淮天回話,於嵐兒就搶在前頭說話,手還指著秦淮天,「都是他,說什麼要給汪盟主一個意外驚喜,花了太多時間在準備賀禮上頭,所以才耽誤了時辰,真是不好意思。」
於嵐兒的話,可讓秦淮天高高挑起濃眉,不免有些詫異。
「什麼意外賀禮?我怎麼不知道……」
「閉嘴!」
不待他把話說完,於嵐兒就用手肘狠狠給了他肚子一記重擊,並用眼神警告他不許多話。
「這是我和秦淮天為恭賀汪盟主雙喜臨門,特別送上的禮物,汪盟主請笑納。」她自懷裡掏出七星丸,一臉笑意。
汪少湖沒有伸手,他謹慎的看了秦淮天一眼,在研判情勢應不會對他不利後,才接過瓷瓶,「這是什麼?」
「汪盟主打開來看就知道了。」
汪少湖小心將瓶口打開,看了一眼,「這……難道是於老的解毒聖品,七星丸?」
「沒錯!」汪少湖驚訝的表情,可讓於嵐兒得意極了。「汪盟主,這正是咱們於家獨門研製的七星丸,但為何我會說,這也是秦淮天對汪盟主的一番心意呢?請汪盟主聞聞,這七星丸的味道是不是和你知道的有所差別?」
汪少湖倒了一顆出來聞了聞,「是多了一股味,像是……胭脂味?」
「曖!不是胭脂味啦!」於嵐兒心虛,指著她連夜撤在七星丸上的花粉,「你瞧見了沒有?這旁邊不是多了些粉末?這些粉末可是秦淮天研發多年,精心調製的解毒粉。」
此話一出,沒讓汪少湖表情生變,可讓秦淮天難得的瞪大了眼,深皺著眉訝然出聲。
「慢著,嵐兒,我什麼時候調出這種解毒粉……」
「叫你閉嘴啦!」
於嵐兒用一個大大的白眼警告他不准再多話,然後又對汪少湖繼續笑著。
「汪盟主,你瞧,這藥粉和七星丸混合在一起,解毒的功效絕對比之前的好一百倍,區區小禮,代表我和他的一點心意,請汪盟主收下。」
昨夜於嵐兒左思右想,總覺這麼個隆重盛大的場合,禮多人不怪,但禮數不周到,可是要貽笑大方的。
不想秦淮天成為江湖人人恥笑的焦點,所以才異想天開的在七星丸上裹了些花粉末,撒了這麼個自以為無傷大雅的謊言。
聽到此,一向冷靜自持的秦淮天,再也忍不住一聲接著一聲不斷的歎息。
他當然知道嵐兒的出發點全是為了他好,但是,再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感激嵐兒為他做的這種蠢事。
瞎子也知道外頭那層粉末不過是花粉,為什麼她就是學不到教訓,偏要睜眼說瞎話,還兀自沾沾自喜?
「我說嵐兒,這麼重要的決定,妳怎麼沒有事先和我商量?」
於嵐兒不爽了,瞪著他,附在他耳邊小聲說;「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會有人真的中毒,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顧及你秦家的面子,我一夜沒睡,想出這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居然還有得嫌?」
「嵐兒,不管怎麼說,妳都應該和我先商量的。」秦淮天依然眉頭深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於嵐兒真的生氣了。
沒想到狗咬呂洞賓,他完全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將她一番苦心當狗屁!
她嘟起嘴,抆著腰,不顧汪少湖在場,對著秦淮天不悅的大聲道:「你現在是怎樣?想在外人面前吵架嗎?」
「妳……唉!算了。」
既然謊都撒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秦淮天只好啞巴吃黃連,無語問蒼天。
兩人的對話,當然全落入汪少湖耳中。
知道手中的東西確實無害,他放寬了心,「二位,原來裹在七星丸上頭的這層粉末,是秦神醫的不傳解毒秘方?」
看著手中的藥瓶,他陰冷的表情逐漸若有所思起來,而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邪惡的光芒在他眼中不停閃動著。
「其實,秦神醫向來鮮少參與江湖事,今日肯來汪家堡社會,已是給在下最大的面子,不料今日還有幸收到一代名醫研製出的稀世賀禮,在下真是不敢當。」
他的話讓於嵐兒開心極了,她抬高下巴睨了眼秦淮天,意思是要他承認,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若不是秦淮天脾氣太好,怕不早已親手掐死於嵐兒了。
在汪少湖適才那一閃即逝的陰險表情中,他已猜測到,於嵐兒這個自認天衣無縫的謊話,恐怕即將親手把他們兩人推入敵人的陷阱裡。
只見汪少湖轉身走上階梯,將瓷瓶交給一旁的護衛。
「來人,你們小心將秦神醫送的這瓶七星丸收好,別打碎了。」
他示意護衛附耳上來,在護衛耳邊交代了幾句後,護衛愣了一愣,但隨即匆匆離開。
對著兩人,汪少湖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似的,心情相當愉悅,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也別站著,請坐。」
「不用了,既然禮物汪盟主已經收下,我看我們還是先走了。」秦淮天拒絕。
既然明知汪少湖已經有所行動,為免波及嵐兒,他們應該先離開汪家堡再說。
「這麼急著走?秦神醫難得出席這種場合,怎麼不和大家多敘敘舊?」
汪少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到手的肥羊溜出手掌心?
更何況,兩人自投羅網的局都還沒開演,好戲才正要上場哪!
「這……」秦淮天一時答不出話。
「秦神醫,你見多識廣,人脈也多,這次與會的人士想必你都認識。」他重新走下階梯,「不過,於姑娘,難得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在我汪家堡,難道於姑娘不想在下為妳引薦、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