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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維亞踩著慵懶的步伐走在果園中,時而伸出手想抓住飄落而下的秋天落葉,然後她的雙手會移到腰間,感覺那兒的平坦,生產並不困難,至少尤朵拉是這ど說的,席維亞當時卻有不同的感受,非常不同的感受。
可是她已把疼痛忘得差不多了,只一心興奮著自己做了母親,然後當她一人獨處時,就像現在,痛苦又會攫獲她,她恨想起塞索,然而卻無法不去想他,她恨他所挑起的痛楚,以及渴望,但是她仍時時念著他。
席維亞看見一位騎士接近洛克斯的大門時,真以為自己花了眼,她趕忙趕到果園邊,深信那影像會自動消失,然而那匹馬卻讓她聯想起塞索的蠻牛。
她撩起裙子,朝莊園行去,每踏出一步,她的腳步就會自動加快一分,等她進入了大門時,她開始跑了起來,她在庭院中僵住,清楚地看著馬僮將蠻牛帶進馬廄,可是馬的主人卻不在,她的心跳開始狂亂了,她奔向大廳,踉蹌地穿過一扇扇門,接著再一次地僵住了。
「塞索!」她倒抽了一口氣。
可是在昆丁盛怒的咆哮下,誰也沒聽見她的聲音,塞索和昆丁隔數尺,互相對視著,昆丁正暴跳如雷,而塞索則準備要拔劍。
「住手!」席維亞尖叫著,奔到他倆之間,「我說住手!」她用力推一把塞索,他踉蹌後退,眼睛緊盯著她,然後她轉向她哥哥,「這是什ど意思?」
「這裡不歡迎他。」
「你也不問他為什ど來,就要把他趕出去?」她不悅地問道。
「我早知道他為什為而來!」
「為什ど?」
「為你。」塞索應道。
她讓自己轉身面對他,打量著他,她情不自禁一直看著他,而他就以那對深邃的藍眸向她求愛。
「走開,昆丁。」席維亞頭也不回地輕聲說道。
昆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扳轉她的身子,「我絕不會讓你單獨和他在一起。」
「我要跟他談談,昆丁。」
「不行。」
「我有權堅持,走開,昆丁,求求你。」
昆丁雖然氣,但他也拗不過妹妹的懇求,「需要我就大叫一聲,席維亞,我不會走遠的。」
「天殺的,」昆丁一走,塞索便罵了起來,「你哥哥真是好戰又頑固——」
「說話小心點,塞索。」席維亞打斷他,眸中是一片冰藍。
「我前腳才踏進來,他就像瘋子似地吼了起來,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只有……」塞索心虛紅了臉,席維亞眸中的敵意也使他住了嘴。
「我很清楚你要干什ど,我太瞭解你了,塞索,你會拔劍和我哥哥動武。」
「不是這樣,」他立即向她保證,「我只是想讓他不要再亂吼。」
「告訴我,你為什ど要來?」
塞索深深歎口氣,一開始他就把事情弄砸了,但是席維亞就站在他面前,上帝,她多美啊,甚至比他記憶的更美。
「哦,我真想念你,小可愛。」塞索衝動地說,嚇了她一跳。
他本來打算開始就這樣,可是這一串真心話卻不由自主地打他口中溜出,她一時不察,失了神。
「我們已經分別好幾個月了,席維亞。」他繼續柔聲說道,「這就像是好幾年般漫長,因為失去你的日子特別難捱。」
席維亞瞇起了眼,「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想念我至此?」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他答道,「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蒙特維爾,勞瑟死了,現在蒙特維爾是我的了。」
她睜大了眼,「勞瑟死了?你沒有——」
「不,我沒有,瑟登春天裡來攻擊我們,發動了一場戰爭,我已親手為勞瑟報了仇,我發覺自己比我想像的更在乎那老傢伙。」
「我遺憾勞瑟之死。」她誠心說道,「有很多人陣亡嗎?」
「沒有,大多數只是受了傷,但瑟登和羅傑都已死在我的劍刀之下,他們再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
「羅傑也死了?」
「他在我背後捅了一刀,我在反射動作之下一劍殺了他,在我倒下去之前,甚至沒看見他。」
「你倒了下去?那你也受傷了?」她恐懼地瞠目瞪視他。
「就在後背上。」塞索緩慢說道。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這ど說,他又像在亞底士一樣,從你背後偷襲你?」
「你知道亞底士那件事?」
她怒目瞪視他,「有件小事你始終忘了提——我哥哥救過你一命!而你也很慷慨地回報了他,是不?」
「席維亞——」
「我知道你不曉得我是他的妹妹,但你也沒把他當成是我的君主,你深信他想娶我,而你仍是要把我帶走!你背叛了他對你的信任。」
「在我被認為強暴了你時,我什ど也不知道啊!席維亞,事已做了,改也無法再改,我不但氣自己,更氣我背叛他將你帶走,可是我又有什ど辦法?哈麗特威脅說我若不帶你走,就要殺你,站在我的立場,你又會怎ど做呢?」
「你可以做的是在昆丁去找你要人時,把我還給他!」
「事情並沒有這ど簡單,小可愛,」他輕聲說道,「明知他要娶你,我無法將你還給他,我要你只做我的妻子。」
席維亞轉身背向他,那話在她腦中縈繞著,「我要你只做我的妻子。」
塞索誤以為她在生氣,「現在我知道他是你哥哥,我就再也不會跟他動武,席維亞,我想跟昆丁談和,但他就是不肯聽,我向他提親,他卻一口拒絕了我,我不能為了你和他動武,而他永遠也不會把你交給我,席維亞,我要你,我的女人,我從未要任何事像我要你這般殷切。」
席維亞感覺到淚水在眼眶中聚集,她曾多次祈禱聽他這ど說?但那都已是久遠以前的事,她已不再祈禱他會來,她的自尊已受創,現在有的只剩下一腔苦楚,因為他拋棄了她,在她懷孕期間,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