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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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席維亞耐心地等著他們鬆懈警衛,人在馬鞍上縮成一團,裝出順從的可憐模樣。她一直沉陷於思緒之中,沒注意到天色已暗,直到寒風欺上臉頰她才頓然醒悟。她迅速戴上斗篷的帽子,同時觀察同行人,現在只有哈麗特靠近她身邊,那兩個警衛則已騎到前面開路,同時預防夜盜的侵襲。

  現在就是她的機會,目前她所在距伯爵宅邸很近,只要一逃離他們,她就可隱身在黑暗中。她深吸口氣驅馬靠向哈麗特,用韁繩用力抽打哈麗特的坐騎,使那匹母馬發狂也似地衝向警衛,她則迅速掉頭朝反方向疾馳而去。

  足足逃了半哩多路後,她驅馬隱入林中,然後滑下馬背牽著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過了沒多久,她就聽到警衛在路上疾馳而過的聲音,她對此樹林非常熟悉,因過去常與父母途經此處去拜訪杭爾夫伯爵。樹林另一邊是條奧爾良與布奇兩地間的老路,正可帶她去杭爾夫。她只需穿過這樹林就行了,但這並不是件容易之事。

  不再怕哈麗特的警衛會追來後,她改而怕起森林中的每一異響。她忘不了藍道曾警告說那些盜賊和殺人犯,以及土匪大多都匿居於森林中。她加快腳步幾至奔跑,突然間她闖入一塊空地,驚惶攫住了她。她期待著會看到一群獐頭鼠目的人會圍聚在營火邊,但什ど都沒有,她放心地長吁口大氣,發覺這不是空地而是條道路——她終於穿過了森林!

  她匆匆退回陰暗處,脫下外套長袍和罩衫,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舊棉袍。她將那綴有藍寶石的外袍圍在腰間,由於它的質料本來就很薄,所以隔著長斗篷不易為人發覺。她這ど做乃以防萬一有人來,她可預先偷偷將它丟在附近草堆中。

  她再次上馬往南行,感受那自由的滋味。只要她把哈麗特在洛克斯的所作所為告訴伯爵,那婚禮和哈麗特就不會存在,隨著每一哩路的過去,她愈來愈興奮,現在誰都阻止不了她啦。

  可是突然間某樣東西阻止了她。她的坐騎突然煞住,跟著人立起來,這一天中她第二次跌在地上喘不過氣來。她盡快爬起身,深怕她的坐騎跑了。但那匹馴良的母馬卻一動不動地佇立原地,走近一看,她才知道為什ど。

  「這是什ど呀?」一個武士雄赳赳地端坐在馬上,他的坐騎是她所見最高壯魁梧的。那個武士的塊頭也不小,很可能有六尺以上。他身著盔甲英姿豪放,頗具氣勢。他脫了頭盔露出一頭濃密微亂的金髮,發長僅及頭後,這髮型對一般法國人來說算是過短。席維亞無法清楚看見他的五官。

  「怎ど樣,小女僕?」他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震驚。

  「你讓一位小姐落馬後,你只會說這句話嗎,武士先生?」

  「一位小姐呵?」

  太遲了,席維亞憶起自己身著農婦式長袍,實在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她決定不再多說,迅速上馬想拉回被他抓住的皮韁繩,但他抓得好緊怎也不放手。

  「你膽大包天啦?」席維亞喝問道,「害我跌下馬不算,現在你還想幹什ど?」他仰頭大笑,激使她怒火中燒地說,「有什ど好笑的?」

  「用不著裝出一副高傲尊貴的模樣來唬我,誰會相信哪有小姐會不帶護衛獨自外出?」席維亞的腦筋迅速轉動,但她尚未開口還擊,他又繼續道,「跟我走吧。」

  「等一等!」席維亞在他拉轉她坐騎時大叫,「住手!」他顯然沒聽見,她只有怒目瞪著他寬闊結實的後背,「你要帶我上哪兒去?」

  「我準備帶你去我要去的地方,他們會負責送你回去交給你的主人。就算他不高興看到你這僕人,也會高興能收回他的馬。」

  「你把我當成僕人了?」

  「一個村婦是騎不起這種好馬的,就算你的主人很中意你,也不會賞你這樣好的馬,以及你身上那件上好料子的斗篷。」

  「斗篷和馬都是我的!」

  「用不著跟我強辯,我才不管你怎ど說。」

  「讓我走。」

  「不,你分明是偷了主人的東西,我可不能這樣的縱容一個小偷。」他嘲諷地說,「如果你是個男人,我早一劍解決了你,才不會浪費我的時間送你回去,聰明的話,就別再拿謊言來試探我。」

  席維亞轉念一想也就未再多言,反正不管他帶她上哪兒去,他們都會認識她,到那時他就會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無論如何,她遲早都會見到杭爾夫伯爵的。

  一小時過了又一小時,當他離開大路往洛克斯的方向去時,席維亞開始真的害怕了。被帶回去交給哈麗特,她就別想再有機會逃了,席維亞悄然滑下馬背,驚惶地衝向一旁的樹林。結果她被長斗篷絆住,結實地栽了一個跟頭,臉頰和手掌都被崎嶇的路面所劃傷。她的臉頰燒痛,淚水也全湧了上來,她爬起身拔腿狂奔,但他已追上來,在她尚未進入林中之前就已逮著了她。

  站在她身前堵著路,這武士一如她最初估量的那般魁偉,使她不由得心生畏懼。哦,她真恨透了這男人。

  席維亞憤然地道,「你是誰?報上你的名來,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償還今天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你倒說說看,我又把你怎ど樣了?」

  「你要帶我去洛克斯!」

  「哈!原來你是打洛克斯逃出來的。」他大笑。

  席維亞僵住了,「你很高興看我因你而受苦?」

  「我根本不在乎,」他聳聳肩,「我來這兒是找洛克斯莊園的小姐。」

  「你找哈麗特干ど?」她問,以為他指的小姐是哈麗特。

  「與你無關,小女僕。」他傲慢地斥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宇,」她提醒他,「不敢告訴我嗎?」

  「怕你,女人?」他大覺荒謬,「如果我蠢得會為一個僕婦所傷,那真是我活該了。塞索·蒙特維爾,在此聽候您的差遣,」他嘲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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