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禁打朱元璋之時便開始實施,和我龍家有什麼關係?俗話說,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過去的恩恩怨怨早已入土塵封,我今天只問你降是不降?」龍海兒咬牙問道。
「好一句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當年若不是妳抓著方無音威脅我,我又怎麼會敗在妳的刀下?」方元森冷說道。
他話一落,不給龍海兒回答的時間,鐵鏈便朝前射出,龍海兒利落地向後一翻,避開凌厲的攻擊。
「阿塵避開!」
「塵姊姊走開!」
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看著兩人開打,阿塵心思紊亂、無所適從。
方元怒由心生,加上多少恩怨打從一處爆發,鐵鏈不住地往龍海兒揮下,勢能劈石斷金,而龍海兒亦不是容易打發的,不僅正面迎戰,還步步逼近。
刀光劍影繽紛閃爍,寒鋼鐵鏈鏗鏘大響,戰火愈演愈烈,一時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濤瀾洶湧、風雲開闔,方元擅長的是長程兵器,行動不便不礙著什麼,鎖煉如雷電抽打,攻勢快捷猛烈。
龍海兒不停以刀劍阻擋方元的攻擊,一邊縮短兩人的距離,可那蛇鞭狡猾,一記回馬槍,龍海兒向左飛出閃躲不及,右邊手臂便見鮮紅。
阿塵看到龍海兒受傷,驚呼出聲。「天哪,海兒受傷了!方公子,阿塵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方元聞言皺眉,攻勢倒是不自覺地減緩了,紅衣姑娘不怒,反倒讚許有加似地點了點頭。「看來你的功夫沒有荒廢,很好,正好可以帶領一艘船隊。」龍海兒呵呵笑道。
方元聞言更怒,鐵鏈往龍海兒頸邊揮去,不料被她閃過,便更咄咄逼人地攻擊。「我的武功不只沒有荒廢,而且還要取妳性命!」
兩人雖然沒有近身攻擊,但招招欲置對方於死地,又凶又快又狠,讓站在一旁觀戰的阿塵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勤哪一個才好。
上半局,龍海兒拚命接近不果,後半局戰線卻愈拉愈遠,方元盡全力揮出鎖煉,打算給龍海兒致命的一擊。
一時不察,龍海兒好巧地一笑,拿出短劍穿入飛射而來的煉孔之中,用盡全力往地面插去,而後迅雷不及掩耳地靈巧踩著鎖鏈,如鬼魅一般飄忽,一眨眼便來到方元面前!
勝負揭曉,方元的右手因龍海兒踩住鐵鏈不能動彈,而人頭旁邊還有一柄血紅色的長刀架著,隨時會被取走生命。
但讓兩人同時萬分驚嚇的是,阿塵背對著方元,在不容間發之際,以肉身作擋,橫阻在龍海兒面前!
那赤炎驍刀只要紅光一閃,不但會取走方元的性命,連帶著阿塵的小命也會不保。
「妳這是在做什麼?這是我和龍海兒的恩怨,讓開!」方元不願阿塵歷險,急忙說道。
阿塵發著抖,說什麼也不讓。
龍海兒眸光一凜,並未手下留情,單是用了幾分力量,阿塵的臉頰便滲出血絲。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不讓,反倒讓龍海兒憤恨之餘,還有些敬佩。
「阿塵,我今天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這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如果妳不肯讓開,我就連妳一起殺了。」龍海兒十分冷靜地威脅道。
為了保護方元,阿塵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嬌甜一笑以答。「海兒,我不可能讓妳傷害他半根寒毛,若妳執意如此,就先殺了我再取他性命吧!」
龍海兒眉立眉緩,心思千回百轉,好半晌,她眉峰一挑,微調了刀,改架在阿塵的頸子上,含笑看著方元。
「龍海兒,妳這是在幹什麼?」見到龍海兒轉移目標,方元情不自禁大聲罵道。
不愧是她龍海兒看上的人,方元果然是一條鐵錚錚、有骨氣的漢子!可惜他也是個平凡男人,她既然是個女人,向來被歸在和小人同一類,那她用點手段也是天經地義。
「方元,我再問一次,你降是不降?」
龍海兒每說一句,手上便用力幾分,過沒多久,阿塵滾燙的鮮血便滴滴答答沿著刀鋒滴下。
黃土地上,點點刺目的血漬,方元一看,幾乎要失去理智,右手用力一抬,龍海兒的身子徐緩地飄起,但紅色的銳利刀刃上也沾染更多的血液,方元無法,只得鬆手。
「龍海兒,妳好卑鄙,用阿塵的性命逼我投降,妳可還是一族之主?居然視人命如草芥。」方元氣憤地說。
情勢雖然出乎意料,但只要方元不受到傷害,阿塵根本毫不畏懼,只是看著龍海兒老謀深算的眼神,知道她城府極深,不可能僅此而已。
「海兒,妳就拿了我這條命交差,容方公子不死吧!」阿塵哀哀說道。
方元聞言,急怒攻心。他心繫阿塵,怎麼可能願意她受到更多的傷害呢?可是阿塵不肯讓開,龍海兒更是沒有意思退讓,這樣對峙下去,阿塵只會受更重的傷而已!
「姓龍的,妳要殺就殺、要剮剮,可阿塵是無辜的,若妳殺了她,妳不配稱為龍族之主!」
「不,海兒,妳要殺就殺我吧!別再來打擾方公子了,就讓他在這井牢裡,一生一世清淨地活下去吧!」
「阿塵,妳在說什麼傻話?」
「方公子,阿塵這一條命死不足惜,只求您別忘了阿塵……」
「阿塵,我不准妳這麼說!姓龍的,妳真是印了最毒婦……」
「你們兩人都給我住口!」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被晾在一旁的龍海兒大吼一聲。
聞聲,方元瞇起雙眼,而阿塵則是張開雙手,寧死不讓的決心十分堅定,這讓扮黑臉的龍海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何時說過要取阿塵小命來著?
「龍海兒,阿塵是妳的族人,妳不能殺她!」礙於情勢所逼,一心要解除阿塵危機,方元隨口說道。
怎知龍海兒居然點了點頭。「沒有錯,龍族的老祖宗有留下家訓,龍家之人不能互相傷害。」
方元聽了龍海兒的話,搞不懂她葫蘆裡賣什麼膏藥。但他們說話之間,那血還是不停地流,讓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