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造謠我不清楚,不過她說的也許沒錯。」
「說吧!她到底說了什麼屁話?」他連粗話都忍不住出口。
紀存羽瞅著他,許久才幽幽地歎道:「你知道嗎?我父親是個花心的男人,從我有記憶以來,他的身邊總是和你一樣,永遠有數不清的女人圍繞著,而他也樂此不疲。我母親為他自殺了好幾次,從哀求到詛咒,最後,他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放棄我們三個孩子的監護權。」
許雲赫想開口說那又不是他,可是瞧見她眼裡的脆弱,便忍住了。
「我從小就很黏我的兩個哥哥,因為母親常沉溺在悲傷中,忘了我們幾個孩子的存在。我好怕一覺醒來不但沒了父親,沒了母親,連唯一倚賴的哥哥都不見了,所以我早就發過誓,絕不讓滿身桃花的人再走進我的生命裡。」她望著窗外,終於說出心中的恐懼。
「但我不是妳的父親,我也不是妳看見的那樣喜歡滿身桃花。」他著急地解釋道。
「我不知道陳曉雲說的是真是假,但你的身邊永遠會有無數個陳曉雲、王麗玲,卻是不爭的事實,我永遠無法安心,心中永遠有猜疑,更怕哪天醒來,忽然有個女人抱著孩子告訴我,這是你生的編號第二十五號的寶貝。」
許雲赫聽著她可笑的推演,卻一點都笑不出來。這就是她心目中的他?一個只會四處風流無可救藥的花心男?
紀存羽咬著下唇,一會兒後開口道:「我很膽小,更沒有自信,所以我覺得我們只做朋友比較好。」
「妳……我還以為經過五年,妳會比較公平些,可是妳根本沒變,從來不相信我,一而再的要我為我不曾做過的事背書。若妳堅持當我是那樣的男人,那我也無話可說。」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紀存羽僵住了。她達成目的了不是嗎?和他畫清界線就不會受傷,不是嗎?可是她為什麼一點都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被濃厚的愁雲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真的自以為是嗎?她掩面無解直到天明。
第八章
「可疑,太可疑了!」
「什麼?」正在寫新企畫案的許雲傑頭也沒抬的應聲。
「小傑,我體內的偵探因子正蠢蠢欲動,因為眼前的疑團實在太詭異了。」傅緯興致高昂的說道。
「據我所知,你家從沒出過半個偵探,你身上不可能有偵探因子的。」許雲傑潑他冷水。
「突變你不懂啊?喂,你也關心一下你親愛的弟弟嘛!」傅緯不滿的推了他一把。
「不關心嗎?也不知道是哪個渾球說我最疼小弟來著。」許雲傑懶得理他。
「咳!等會兒開會你也來,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其實傅緯心裡興奮大過擔心,因為進展得太過順遂並不是好現象,他們兩人需要貼近彼此心靈最深處才行。
直到傅緯離開,許雲傑才蹙眉沉思。難不成他們吵架了?該不會鬧分手吧?在這非常時刻分手可不是好事,屆時誰來做雲赫的支柱呢?
他愈想愈不安,最後還是出席了他們的出差檢討會。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沒說?」傅緯指控道。
現場沒人應聲,氣氛有些尷尬,許久後,許雲赫才明白這句話是對著他說的。他不解的瞪向傅緯。他沒說什麼了?
「小羽的報告上提了,上午的會報你卻沒說,我還以為麻煩沒那麼多咧!結果是你忘了?」傅緯怪叫著。雲赫會有這種疏忽前所末見,果然可疑!
「既然報告上有,你不會自己看呀?」許雲赫沒好氣的睨著他,並不爽的瞥了她一眼。
紀存羽則從頭到尾目不斜視,當他是空氣。
許雲傑旁聽了半個鐘頭後,終於確定傅緯身上真的有偵探因子,這兩個人真的不對勁。
不是這個發呆就是那個神遊外層空間,完全不把會議當一回事,這和他們平日的模樣相差太多了。
「傅緯,你若只是想印證報告的對錯,請你直接和做報告的人確定,少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許雲赫心情煩躁的找人開刀。
傅緯一臉無辜。他們兩人一塊出差,而他貴為總裁,當然不能教他寫報告了,所以才用問的嘛!怎麼可以說他是浪費時間呢?
紀存羽卻認定這句話是衝著她來的,於是她堆起專業的笑容。「我的報告裡詳盡交代了這趟考察的所見所聞,以供執行長參考,若有不夠完善之處,我會力求改進。」
「天!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之間有必要撂這種官方說法嗎?」傅緯趴在桌上求饒。
「有人說彼此是同事,那麼這樣並無不妥。」許雲赫直瞪著她,發難了。
「總裁教訓得是。」她臉上血色褪去,冷淡的應道。
傅緯看得寒毛直豎。這下子可不僅是可疑,而是情況危急!心意那麼明顯的赫小子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兩人不會真的散了吧?不妙!太不妙了!
「呃……既然總裁大人不願再談,那麼這次的會議就暫停吧,小的先告辭了。」傅緯匆匆起身,想想不對,又戒慎恐懼的問道:「總裁大人可否將特助小姐暫借小的一下午呢?」
「你再扮古人,我就教人把餐廳的垃圾全倒進你的辦公室!」許雲赫不爽的吼道。
「你好凶!」傅緯指控道,許雲赫卻賞他更凶狠的一瞥,於是他轉身哭訴。「雲傑,看看你是怎麼教弟弟的,居然對長輩這麼沒禮貌?」
「你算哪門子長輩?」許雲赫吼完才想起,論輩分,傅緯的確大他們一輩,於是乾脆別開臉不再理他。
「喂……」傅緯還想辯駁,卻被許雲傑制止。
「這時候別計較這等小事了,要走就快閃吧。」許雲傑知道他借紀存羽絕不是為了公事,便催促著。
「你們兄弟全是一丘之貉!」傅緯恨恨的起身,示意紀存羽跟他走。
她則聳聳肩,沒說什麼便跟著離去。
許雲赫被她無所謂的樣子惹毛了,火冒三丈的將手中的卷宗丟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