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傎恨不得把眼前虛偽的男人碎屍萬段!但他念頭一轉,卻做出了與他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舉動。
「女人……我要找女人……我要出去……」他目光渙散,發出微弱的渴求,那顫抖的語氣聽起來真的可憐極了。
一陣被扭曲的男人哼笑聲在他耳邊迴盪著,似乎篤定能看到他活活被慾火燒死的下場。
濟傎踉嗆地找到自己的馬兒離開王府,衝出大門的瞬間,濟傎再也聽不見街上的喧嘩擾嚷,只能感覺到掠過兩頰的冷風,和身下馬兒奔跑時的震動。
雖然氣息紊亂、滿瞼通紅,但他仍毫無間斷地策馬離開,強忍慾望的嘴角不禁勾出慶幸的冷笑,直往外城而去。
好一個裝作與世撫爭、專心編書的三王爺!
早在他仍是皇三子的時候,便曾狀告皇長子下咒戕害皇太子,使皇太子迷亂失常,藉此削去皇長子直親王之爵位,再由眾官推舉皇八子為皇太子。
所謂作賊的喊捉賊,恐怕當年下咒殘害皇太子的,就是三王爺自己吧?他怎能忘記這段風波,一時失去防備?
但慶幸的是,三王爺對他並不瞭解,不知道他也通曉蠱毒。
十七歲開始,他在關外待了三年,除了增進武學造詣,更學會許多本領:他不但知道自己被何種陰險的西域媚藥和蠱術所牽制,更知道如何化解——這就是三王爺機關算盡唯一的漏洞吧!
時間拖得越長,他體內亂竄的慾火就越容易侵蝕神智;而當他神智越不清醒,就越能被人隨心所欲地控制,直到全然失去自我意志為止!
他必須盡快回到歡五仕房,才能再作打算:
夜深人諍,天空被月色照得極為明亮:穿著一身桃紅色鎖邊明綰裙子的牡丹,正準備關上房門休息,赫然兒到遠處的濟傎正腳步下穩地穿過走廊,似乎耍走回他在歡玉仕房歇息的房間。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眉頭微蹙。他今晚不是去赴一場喜宴,所以下會來仕房了嗎?怎麼現下卻出現在這裡,而且看來不太對勁?
「濟傎?」她連忙上前喚道,正好在房門前攔下他。
濟傎聽見她的聲音,差點踏錯步、倒在她面前,幸好牡丹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才免去他跌倒的窘狀。.
「濟煩,你怎麼了?哪裡下舒服嗎?」她從沒看過他這麼虛弱的樣子,憂心忡仲地問。
雙頰火紅的濟傎瞥了牡丹擔憂的神情一眼,只覺身體詭異地燥熱起來。為了克制自己心中因她而燒得更盛的慾火,他冶冶地朝她丟下一句話。「與你無關,你快點回去!」
「你這模樣分明就是出事了——!」她瞪大眼睛,氣他在這時候才想撇開她。「要不要我叫大夫來看看?」
「不要!」心猿意馬的他推開門走進房內,牡丹則繼續跟池進去。「現在連大夫也幫不了我……」
驀地,一股濃冽的酒香從他身上飄至她的鼻息間,讓她—時間竟有片刻的醺然失神。
「你暍醉了?」她下意識地撫向他的臉,擔心向來於杯不醉的他,是否有所不適。
她手指輕柔的觸感,加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芳香,使他強忍的衝動慢慢瓦解!明知道如此做於事無補,但他仍急躁地撥開她的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狼吞虎嚥地灌水!
「你別管我,也別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快走!」他呼吸急促,咬緊牙關,額間冒汗,看起來正竭力忍受劇烈的痛苫。
她再不離開他的視線,他無法保證自已仍能制止身下那蠢動的情慾,不去傷害她!現在他的任何理智都阻止不了自己的渴望,他只想要牡丹……想得到他所渴望已久的甜美身子!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如此痛苦!」自己一顆心仍牽繫著他的事實,叫她不能騙自己,也不能漠視他。「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我被那可惡的三王爺下了西域媚藥和蠱毒!這下你明白我為什麼變成這副德性了吧?」他痛苦地呻吟著,不支地撞倒茶几癱坐在地上。
聞言,牡丹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你再不走,今夜就會被我粗暴地奪去貞操,我會變成一頭不懂憐香借玉的野獸,只想利用你發洩慾望!你希望我這樣對你嗎?」
話才脫口,他就暗自懊惱。他們之間的關係原本就已經夠糟了,現在又被她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她不懼怕他才怪!
「媚藥和……蠱毒?」牡丹喃喃地重複,纖細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在青樓之中生活多年,她當然知道媚藥是什麼,但向來以凶險聞名的蠱毒……「這些東西,能解嗎?」
「能,怎麼會不能解,不就是要個女人嗎?不!還要是乾淨的處子血……」他雙目充滿血絲,粗噯地低喘著。「否則我將會徹底失去理智,任由別人控制,即使他要我去刺殺皇上,我也會乖乖照辦!」
三王爺恐怕早就查出他私下經營歡玉仕房的真相,也看準了妓院中難得清白之身,要他在這種折磨下找不到自救方法,受盡苦痛地氣絕身亡;又或者要他拋棄郡王的尊嚴,隨便找個良家婦女強暴!
牡丹渾身僵硬,瞪著高大的他。迷失理智,被控弒君?這對他來說,不是比死還難受嗎?
但沒花多少時間,她就有了決定—她要救他!同時,她的雙腳已像是有意識般地一步一步接近他。
「那我不就是解藥了嗎?」它輕輕擁住他,小聲地提醒,再也顧不得那些年謂的矜持。「你要了我,就能夠解脫!」
他一碰到她軟若無骨的身子,便失控地緊緊環住她,讓她掙脫不開。
但下一刻,他卻又驀地放開她。
「不行!」他低吼著,呼吸更加濁重。這是不對的!他想細心呵護他的牡丹,不希望她受這樣的委屈!
「難道你以為,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麼痛苦嗎?」她注視著他,心思翻騰如海。
「你會恨我的!你對我的恨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他黯然地苦笑,痛恨兩人之間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