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抵押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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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話別說得太滿,因為我要你幫的忙是……」

  她欲言又止,回頭睇著他,見他露出討好般的笑臉,不知怎地,她竟覺得有些心虛。

  「儘管說,只要是妳的要求,我沒道理不幫的。」別說是幫一個忙了,就算是上千個,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這還是洋兒頭一遭開口拜託他哩。

  「是嗎?」他真有這般寬闊的胸襟?

  「妳說吧!」他義不容辭地道。

  范洋頓了頓,偷覷他一眼,隨即別過身道:「我要你幫康友敬的忙。」

  第七章

  唉,范洋也知道自個兒這般做有些不妥,可除了花問柳,她真是找不到人可以幫忙了,畢竟這兒是蘇州不是京城,而眼前就有一個他,她何苦捨近求遠,再捎信請大哥引見?

  再者,大哥也不見得會理睬她,只因他早巳認定花問柳是他的妹婿了?

  真是死腦筋,她要的男人要自個兒找,這話她都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回了。

  「嘿,你倒是吭聲啊!」他倒是說句話呀,愣在那兒作啥?

  不過是要幫不幫的問題,要不要說一聲不就得了?她又不是非求他不可;只是他若真不肯幫,她就得要再想想其它法子了。

  「誰是康友敬?」花問柳突地問道。

  「嗄?」范洋一愣,緩緩抬眼瞪著他。「他是我未來的夫婿,就是那一日我瞧上眼的男人,你還數落過他的,你居然忘了?」

  還敢說自個兒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如今,他竟連誰是康友敬都記不得了。

  就知道他巧言如簧,只會說那些迷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可其實他打從心底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小事。

  枉費她這幾日心思老是在他身上繞,不經意地便會想起那天他夜闖浴間的事……她不想這樣的,可那件事偏偏就是反覆折磨著她,讓她老想著該要如何化解這尷尬的局面、老想著要如何避開他,直到康友敬的一句話,才逼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找他。

  如今見他像個沒事人般,在她面前也一如往常,好似什麼都沒放在心上,真讓她忍不住要笑自個兒蠢了。

  無端浪費了好幾日的心思在他身上,原來全都是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

  她在幹啥?竟這般折磨自個兒,真是夠了。

  「啊……」花問柳總算想起這號人物,他只記得那混蛋姓康,卻忘了他的名。

  哼,會忘了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教他意外的是,那姓康的有何其大的面子,洋兒居然要他幫忙?

  不過是一介無用的文人,卻想要勞他出馬,為的是什麼事拿腳指頭想也知曉。

  「如何?幫不幫?」呼,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既然已經想起康友敬是誰,他總可以決定幫或不幫了吧?

  「他要作啥?」他故意裝糊塗,臉上的笑容已經斂去大半。

  哼,洋兒果真是夠狠,居然要他去幫助另一個男人……他可不認為自個兒有寬宏大量到這等地步。

  「他……」范洋瀲灩的水眸東飄西飄的,硬是說不出口。

  「也有妳說不出口的事?」花問柳冷哂道。

  她這般侷促不安,教他更可以肯定自個兒的揣測無誤。

  寒窗苦讀所為何事?一個文人發盡牢騷之後,想要的又是什麼?

  說好聽一些,是想要尋找伯樂;說難聽一些,根本就是想要攀權附貴,討得一官半職,好讓自己能夠揚眉吐氣地回鄉光宗耀祖。

  哼,想找伯樂,也得先瞧瞧自個兒是不是匹千里馬!

  范洋怒眼瞪去,微惱地道:「他不過是想同你討教如何當個官罷了,你犯得著這般趾高氣昂?」

  方纔他不是還像個準備任人宰割的小媳婦,怎麼現下說變就變?他真是善變得教人可憎。

  「討教?」他不禁冷笑。「一個什麼也不是的文人想要同我討教?有什麼好討教的?就算真是有心要討教,好歹也要等他考上舉人、中了進士之後再說,他現下不過是一介草民哪!」

  對於花問柳的一針見血,范洋不由得感到心驚,但仍然一步也不肯退讓。

  「倘若他考得上舉人、中得了進士,哪裡還需要同你討教?」

  見她一副護夫心切的模樣,花問柳不由得也惱了。

  「妳也知道他當不了官,那妳還要替他當說客?」她是傻了不成?竟連是非也分不清了。

  她這樣豈不是認定康友敬是她未來的良人了?

  於公,他不想見他;於私更不用說了,誰要幫那無用之人?

  「有何不可?說穿了,你自個兒也不是寒窗苦讀十年才取得現在的官職。」真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他若不怕羞,她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不然呢?」

  花問柳挑眉看著她。

  「還不就是買官!」范洋瞇起漂亮的水眸,滿臉嘲諷地道。

  「妳是這麼以為的?」

  花問柳雙手環胸,努力克制著幾乎快要爆發的怒火。

  「不就是如此。」范洋頓了一頓,又道:「當年,你利用了段家姐妹謀得官職,就連你大哥不也是你拉攏吏部編派下來的?要不然以你大哥的歲數,如何當得上兵部尚書?」

  這事兒眾所皆知,她還是最後一個知曉的哩。

  「妳忘了十多年前戰亂,臥龍坡上長一輩的人絕大部分都被招安的事了?招安到平亂,免不了要費上幾年的光景,咱們這一輩的年輕人也出了不少力,更有不少人因此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平亂之後,咱們這些活下來的人獲得一官半職,有何不對?咱們拿的是血肉做的軀體替朝廷賣命,如今得到搞賞有何不對?咱們循私胡來了嗎?或在宮裡胡作非為了嗎?大哥也是萬般不得已才人朝為官的,妳當他真的喜歡?當個商賈還來得更逍遙自在呢!」

  他不懂憑什麼自個兒得要因為那無用的混蛋遭她這般嘲諷?那混蛋以為當官是這般容易的嗎?

  江兒說她至情至性,難道他就不是嗎?

  只是在皇上跟前、在大內爾虞我詐的環境之下,他能夠恣意妄為嗎?就算不為自個兒,他也得要替弟兄們著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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