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好聽的嗓音傳來,硬是將睡得正香甜的許美樂喚醒。
什麼下班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念頭一竄進腦袋,她驀地張開眼,瞪著再陌生不過的天花板,然後緩緩地對上一旁徐慕庸的臉,傻愣地開口:
「這裡是……」
「秘書休息室。」徐慕庸臉上堆起真誠而優雅的笑容。
「啊——」她突然拔聲尖叫,隨即坐起身,瞪著身上的衣服皺成一片,還蓋了件涼被……他,應該很君子吧?
「放心,我沒有襲擊女人的習慣,倒是被襲擊過很多回,那不是什麼快樂的回憶,所以我不會用在你身上。」他一貫地笑著,坐在床畔,兩人近得可以嗅聞到彼此的氣息。
她苦笑,他這麼說是想要告訴她,有不少女人覬覦他?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重點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為什麼還在這裡?
「晚上九點了。」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好心地替她解答。
「九點?」
許美樂整個人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隨即抓著他的手,瞪著他手上價值非凡的表,確定現在的時間確實是晚上九點。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不對,我還要打工……完蛋了、完蛋了!」
她甩開他的手便打算往外跑。
徐慕庸一把將她拉回,順勢帶入懷裡。
「你急什麼?」他特地將她帶來休息室,讓她舒服地睡上幾個小時,她居然一點都不感謝他?
「我當然急啊!」遲到會被開除的,她能不急嗎?
她心急地看著扣在腰上的長臂,回頭瞪著可惡的徐慕庸。「是誰允許你這樣摟著我的?」
她差點忘了,今天在會議室時就是因為他抱著她,還不斷地拍著她的背,才會讓她舒服得一頭栽進夢鄉裡。可惡!明知她急得很,還使出這般下流的手段。
這種男人要怎麼和他交往下去?
他看起來白白淨淨,氣質溫和內斂,舉手投足就像是個天生的貴族,然而骨子裡卻是個下流的惡人,滿腦子算計。
「你不喜歡嗎?」他笑著反問。
「我們已經到了可以隨意摟摟抱抱的階段了嗎?」
「我以為喜歡一個人,想要貼近她是很正常的表現。」
「是很正常沒錯,但問題是,你以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嗎?」沒有!她敢對老天發誓,她對他根本還沒有那種感覺。
「快了。」他笑得很自信。
至少她沒一把推開他,這已經算是相當好的開始了。
許美樂不明白他是從哪兒生出的自信。「麻煩你放開我,我快來不及了。」
算她求他了可不可以?
他或許衣食無缺,但她可不是啊。
「來不及就算了。」都已經九點多了,還去幹嘛?
「喂……」說這是什麼話?急的不是他,他當然可以說得雲淡風輕,但是這工作可是她的生計之一耶……
許美樂一急,開始手腳並用地又踢又踹,就算掙不開,好歹也要讓他知道,她是絕對不會任他予取予求的。
徐慕庸露齒一笑,手腳將她箝制得更緊。
「喂……」可不可以別貼得這麼近?她跟他又不是很熟!
「美樂,我們來談個替代方案吧。」他不疾不徐地低語。
她潑辣的掙扎方式讓他唇角難以遏抑的笑開來。
「替代方案?」她停止了掙扎。
「對。」
她頓了頓,瞇眼瞪著他像狐狸一般的笑臉。「什麼意思?」
「你先告訴我,你打工的月薪有多少?」
「你問這個幹嘛?」
「先弄清楚了,我才知道要如何另外幫你安排一個薪資較高的打工機會,好讓你以後不用再跑來跑去。」
在7thDoor這種夜店打工,他是百分之百地不贊同。
「很難。」她老實地說。
「為什麼?」
「薊園的薪水較低,因為我是打工性質,一個月拿得到一萬五就算很不錯了,但是我在7thDoor就不一樣了,雖然底薪不高,但是小費卻高得驚人,一個月下來,兩份打工的薪水大概也有四萬塊左右。」說真的,比總機的薪水高了將近一倍,要她怎麼捨得放棄這兩份工作?
「哦?」徐慕庸略微盤算一下。「如果以四萬塊聘請你,一個星期只要工作五天,星期一、三、五的晚上六點到十一點,還包含星期六、日的全日在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什麼工作?」天底下有這麼好的工作,她乾脆辭掉目前的打工算了。
「嗯……」該怎麼說呢?「管家。」
一份管家的工作絕對好過她在外頭東奔西跑,拋頭露面,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老是出現在夜店裡。
或許她沒有發覺,但夜店裡頭已有幾張老面孔開始注意她了。
屬於他的東西,他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尤其當他們是抱著不良的念頭接近她,他自然不可能再將她置於危險的境地,惹出不必要的風波。
許美樂瞇起眼,打量他許久。
「我能請教你,老闆是誰?」她沒理由不接受這麼好的條件,但是,只在某一種情況底下,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工作內容非常簡單,不會整理家務沒關係,不會料理也無所謂,只要在時間之內待在那間屋子裡頭……」
「喂,我在問你老闆是誰!」她不客氣地打斷他。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老闆又不是腦袋壞了,要一個不會做家事又不會料理的管家做什麼?又不是要請個財神爺回家供著!
這麼可笑又荒唐的條件,也只有一個笨蛋說得出口,而那個人——除了眼前的徐慕庸,不作第二人想。
「我叫作徐慕庸。」他突然正色地道。
她惱火地翻了翻白眼。「我知道,你不需要再自我介紹了,你的名字在公司裡沒有人不知道!」就連清掃的歐巴桑都知道他的大名。
「那就不要老是喂啊喂的叫,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陌生人。」
她牙關咬了又放,放了又咬,覺得牙齒酸極了,卻偏偏放鬆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