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遠比他預定的來得慢,但這件事又急不得……
徐慕庸緩緩地閉上眼,有幾分倦意地枕在辦公椅背上,咀嚼著哽在胸口的酸甜苦辣,這八成是運呈徽那笨蛋所說的思念吧。
這就是相思?
他連著催促了許美樂幾天,昨天總算是將她給逼來了,然而,直到她走之前,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一張冷臉拒他於千里之外,不過他卻發現,她不時會偷偷地覷他兩眼。
不自覺的,他唇角的笑意更濃。
他不相信她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只有她自己才會相信這種謊言。
知道她的心意是一件好事,代表著他循序漸進的苦功出現了成效,只是,光只是知道怎麼滿足得了他日漸被養大的胃口?
他要的不只是她刻意藏在心底的情,他還要她也發現那份情,繼而想更進一步接近他,出於她的志願接近他,他要她心甘情願地走進他的世界裡,而非靠他在一旁追趕催促著。
但他該怎麼做才好?
她就連今天請假都不願意告訴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和他預定的目標還有一大段路哪。
徐慕庸緩緩張開眼,視線依舊定在電話上頭。
她到底是上哪兒去了?
難道又是她母親出問題了?如果是她母親的問題,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許美樂打死不招的態度,在他滿是酸甜苦辣的胸中再添一股微澀,真可謂是五味雜陳了。
她這行徑教他無法不在意,實際上,他一直都相當在意,要不他昨天不會一逮著機會便追問。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是嗎?
一個男人怎能掌握不了自己女人的行蹤?
他很在意,異常地在意,連他自己也沒料到,一見鍾情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而且,愛火在瞬間便燒上心頭,教他有點措手不及。
但沒想到不代表他會抗拒排斥,事實上,他欣然接受。
只是她有點難以馴服,他得再花多點時間。
不過,此刻他只能單純地等待,他真怕被莫名的猜疑給逼瘋。
他斂下深沉的眸,思忖半響,然後義無反顧地拿起電話快速地按號碼,等待電話接通。
(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他一愣,沒多想便立即切斷電話。
他仔細查看自己撥出的號碼是否正確,發現撥的確實是許美樂的手機號碼,但接電話的怎麼會是個男人?
跳號嗎?
思忖了下,徐慕庸隨即再撥,電話接通的瞬間傳來的依舊是男人的聲音,他不禁微惱地再切斷電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擰起眉頭,向來冷靜自持的心竟然多了幾分浮躁。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這個曖昧的時間,她的手機竟是一個男人接的,這代表了什麼涵義?那男人的聲音聽來不年輕了,難道會是她爸爸?
不對,她的父親早在她未出生前便去世了。
那麼,那個人會是誰?
她的叔父?舅舅?大伯?或者是表哥堂哥之類的?還是她的朋友?
他瞇起的眸子顯露出幾分惱怒,惱的是自己竟冷靜不下來,忍不住推敲起各種可能性……
啐,這哪裡是推敲?根本是胡思亂想。
與其坐在這兒胡思亂想,他倒不如……
徐慕庸拿起電話再撥另一組電話號碼。「喂,你好,麻煩請找美樂。」
(不好意思,她不在耶,請問你哪邊找?)電話那頭傳來溫柔圓潤的嗓音。
「大姐,你好,我是美樂的同事,不知道美樂上哪兒去了?」他優雅而有禮地問候著。
電話那頭如他所料地漾起笑聲。(我不是她大姐,我是她媽媽。)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大姐。」
(呵呵,我不是。)電話那頭笑聲漸收,頓了頓後才道:(美樂跟朋友出去了,需不需要我幫你轉達事情,還是等她回來再叫她跟你聯絡?)
「知道她上哪兒去嗎?她是幾點外出的?」他斂去笑意,聲音有點緊張。
(她出去一整天了,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不過,她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
「既然這樣,不知道我能不能現在過去拜訪?」向來溫柔的嗓音多了一絲生硬,向來噙笑的俊臉如今寒鷥駭人。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沒有辦法置之不理,胸口一股悶氣搞得他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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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樂緩緩地合上門,踏入玄關,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不由得擰起眉。
「媽,現在都已經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我不是跟你說了不用等,你為什麼老是……」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聽見裡頭傳來老媽的笑聲,她的眉頭擰得更緊,趕緊加快腳步一探究竟。
「你怎麼在這裡?」不會吧,這算什麼?私闖民宅?
「你回來了?」許美艷抬眼睇著女兒,秀麗面容上多了些智慧的痕跡,看得出她年輕時的美貌。
「媽,你怎麼讓他進來?」許美樂走到沙發邊,惡狠狠地瞪著一臉笑意的徐慕庸。
現在是怎樣?他又在搞什麼詭計了?
為什麼她外出一天回來之後,他竟然出現在她家裡,而且和老媽有說有笑,還把老媽逗得笑出眼淚?
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不是你的同事嗎?」許美艷愣了下。
「是啊。」但是……
「美樂,是我硬要過來拜訪的,你別生氣。」徐慕庸柔柔地道。
她感覺他今天似乎不太對勁,雖然說他平常老拿一張笑臉騙人,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他今天的笑臉有點詭異。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嚇到行不行?「老媽,你要讓陌生人進來,好歹也要先跟我確認過,要不然,如果有人騙說是我朋友,結果跑到家裡洗劫,甚至搞出兇殺案怎麼辦?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已經快要十二點了耶,哪有人沒常識到這種地步?」
能不能多點危機意識啊?老是少根筋讓她這個當女兒的很辛苦耶。
但是話說回來,能夠讓老媽留他留到這個時候,肯定是因為他那一張騙人的嘴臉,他笑得太無害,總讓人以為他是個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