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公司裡,她不能靠近他?為什麼他要接送她上下班也得兵分兩路?
她真是不懂,可是問他也沒有答案。
叮咚一聲電梯停在一樓,長正東以眼示意,張柏瑄默默點頭,門一開才要踏出,卻險些與人撞成一團。
「室……室長,對不起。」她忙道歉。
「沒關係,妳不用緊張。」連於靜將視線移到裡頭的另一個人身上,漂亮的臉笑得很賊。「正東,你也要下班了?」
長正東沒搭腔,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再次示意一旁的張柏瑄,她隨即意會,趕忙踏出電梯。
哇!他和室長站在一塊兒,感覺上兩個人真不是普通的搭,搶眼又亮麗,令人難以忽視的兩個人;不光只是外表,就連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都教她不由得想抬腿快快離開,就算他不暗示,她也忍遏不住地想逃啊!
她是挺想逃的,然而她的運氣卻是背到不行,腳才剛踏出去就又撞上另一個人。
長正東見狀,不由得乏力地合上眼。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著。
「不要緊。」
對方將她扶起,熟悉的聲音令她疑惑地抬眼,盯著眼前有點熟悉卻又不是挺熟悉的人。
「柏瑄?」那人喊道。
「欸?」他知道她的名字……啊!「序弘!」
「妳怎麼會在這裡?」顏序弘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妳該不會是……」
不對,這是專屬電梯,是高層專屬的直達電梯,其它人不能隨便搭乘的,而她剛才是從裡頭走出來。
「我才想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張柏瑄表情有點僵硬地道。
唉唉唉,人若是倒霉的話,什麼事都會遇得到;不想碰面的前男友,如今竟在這裡重逢,真是……嗯,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有點意外罷了。
顏序弘的臉色有點鐵青,「我在這裡工作,我跟妳說過了。」
「嗄?」是嗎?
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妳就是這樣,老是少根筋,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顏序弘苦笑著,「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在妳的心裡面一定沒有我。」
這也是為什麼他非得要分手不可的主因;她的心思從不放在他身上,這段戀情到底要怎麼繼續下去?
「我……」
「柏瑄,妳認識顏副理啊?」一直站在電梯外頭的連於靜偷偷覷了臉色發青的長正東,再轉向外頭。
「呃……」張柏瑄回頭,眼角餘光瞥見一張薄怒的臉,她趕忙噤口。
「進來。」始終不發一語的長正東微惱地喊道。
「嗄?」是指她嗎?
見她依舊站在外頭,長正東硬是將她一把拉進電梯裡,當著連於靜的面,毫不客氣地合上電梯的門,就連一聲招呼都沒有。
張柏瑄困難地咽嚥口水,偷瞧了他幾眼,發覺他的臉有著毫不掩飾的慍意,電梯裡散發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滯悶感,教她很想要打破沉默殺出重圍,但又怕自己說得不得體,一個不小心會惹得他更加不悅。
不過說真的,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教他火大的事,是因為她接二連三地撞到人嗎?
出了電梯,長正東不發一語地走入停車場,也不管張柏瑄到底跟不跟得上,只是自顧自的發動車子;見她一坐上車,不管她繫上安全帶沒有,隨即踩下油門,車子頓時衝了出去。
她張大黑白分明的眼,不懂他為什麼會開快車?這不是她頭一回坐他的車,可卻是頭一回坐到腳底發冷。
這、這是什麼狀況?
雖說她分不清他的開車技術好不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往開車都滿溫吞的,絕對不會橫衝直撞,絕對不會……
「小心!」張柏瑄驚呼一聲,感覺車子沒有煞車跡象,反倒是加速往前衝去,嚇得她的心都快要竄上喉頭。
直瞅著臉色發黑的長正東,她不由得心驚膽跳。
難道,自己真做了什麼惹他生氣而不自知的事?但是她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而且,要是她真做了什麼,他挑明講不就得了,何必開快車嚇她?他該不會忘了他自己也坐在車上吧?
但是照這情勢看來,不管她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吧?
不過她也說不出口,於是乎,兩人一路靜默,她放任著他如雷似電地在交通高峰時段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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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住所,長正東依舊不開口。
下了車,張柏瑄什麼話都不敢多說,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走。
「你……要不要先吃飯?」踏進屋裡,她隨即擺滿笑意問著。
長正東逕自踏上玄關不響應她,眉頭始終緊攏著,彷彿正在生什麼悶氣似的。
「要不要先洗澡?」她再一次漾起滿臉笑意。
長正東當作沒聽見地轉進自己房裡,將公文包丟到床上,西裝隨意地丟到一旁的沙發,斂眼直瞪著床。
心底有千頭萬緒,各自紛亂為王,教他整理不出一個清楚,只覺得悶透了。
他不該拿這種態度對待她,然而在這當頭,他實在沒有多餘的情緒安撫她;再者,他現在一瞧見她,便覺得有一肚子的火往他的胸口燒去。
為什麼?
長正東眉頭深鎖,站在床前動也不動,直到聽到門鈴聲響,心中警鈴跟著大作,二話不說地開門,正要吩咐張柏瑄別開門時,卻已聽到--
「張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
陣陣虛偽的驚呼聲已經傳到他耳裡,他不禁乏力地閉了閉眼,在心裡忍不住咒罵幾聲。
這下子……完了。
第九章
「嘻嘻,你好樣的,學了金屋藏嬌。」
長正東任由宋湛豐半醉地窩在他的肩上,見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的,還不忘往自己的胸口搥兩下。
酒鬼。
「不錯、不錯,這下子我們就放心了。」應威在也是一臉醉醺醺地笑著。
酒鬼二號。真不知道他在放心什麼,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事需要他們擔心,他只當作是這群酒鬼在屋裡酒足飯飽後所說的言不及義的廢話。